葉抒苒看了看齊岑這處貨倉的材料,确實是品質上乘,甚至比陶記工匠鋪平日進貨那家的材料更好。
“齊岑,你這兒的材料真的不錯。”葉抒苒執起了幾條鐵絲線,粗細大小幾乎一緻,泛着光澤。
“那是,小爺我的鋪子什麼時候質量不好?”齊岑朝她眨眨眼說道,“你就放心罷,和我們家供貨,一定是優中優選。”
晟徐則是站在門口盯了這兩人很久了,齊岑實在忍不住湊近葉抒苒,悄悄問:“你這小厮是怎麼了,怎麼總是這眼神盯着我們?”
葉抒苒瞥了一眼,晟徐立馬換了張臉,笑得和藹可親,于是很疑惑地說:“他可能是在朝你表示友好罷?”
“啊?這神色還挺與衆不同的哈。”齊岑再次望去,晟徐又是那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怎麼我感覺這不是友好的意思呢...”
“齊岑,那之後就靠你了。之後你來元京城東街十二鋪,我們定下契子罷。”葉抒苒隻想趕緊把這個供貨的來源定下來,鋪子裡還有太多的客單沒有處理。
“好啊,能與抒苒合作,小爺可是期待了很久。”齊岑輕笑着,玩笑着說道。
晟徐聽得耳朵都要豎起,果然這小子安得就是這個心思!
“合作愉快。”葉抒苒作揖謝禮,杏眼彎彎,笑意絲絲釀釀。
“嗯,明日就去一趟元京。”齊岑眼底閃過一抹亮色,“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啊。”
“一定一定。”葉抒苒一副包在她身上的神色,“你想去哪裡吃都行。”
“哈,先聽聽罷,一言為定啊。”齊岑伸出手,“擊掌為誓。”
“好。”葉抒苒便朝他伸出手拍了一下,卻見齊岑的笑容有些不同,眼眸似乎發亮一般。
晟徐則是一副完了、他家大人危了的神情,站在門旁直掐人中。
“晟徐兄,你怎麼了?”葉抒苒回首一看,就看到了正在掐人中的晟徐,有些緊張地問道。晟徐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罷,這倉裡也應當沒有有毒性的材料罷!
“我...無事。”晟徐歎息一聲,緩過來了。
“真的無事嗎?”齊岑瞧着這位人高馬大的,應當是有個好體魄的啊,怎麼會要暈不暈的樣兒呢。
“真的無事!葉姑娘,現在天色不早了,這個點回元京也是差不多了。”晟徐隻想快些把葉抒苒帶走,不能再讓她同這個男子共赴青梅竹馬之情了。
“啊,我還想請抒苒吃頓飯呢。”齊岑遺憾地說道,語氣有些許委屈,心裡希冀着葉抒苒會答應。
“天色确實不早了,若是現在回去,還能跟老辛他們說這個好消息。”葉抒苒想着的卻是鋪子的事情,老辛肯定也在萍州勞苦奔走,得先與他聊聊,萬一他在萍州也找到了一家材料商呢。
“這時候都接近正午了,用完餐再走也是差不多的,我看晟徐兄弟恰才是餓成這樣的。”齊岑眸珠子一轉,說道。
“嗯,齊岑也說得在理。晟徐,你是不是餓着呀?”葉抒苒有些關切地望向晟徐,“那不如一同去食飯?”
“要不要叫上裴大...公子呀,他估計也剛談完事情出來。”晟徐心一橫,決定要攪和齊岑的心思。
“對哦,裴大哥是和我一起來的,那可以叫上他麼?”葉抒苒則是轉頭去問那位要請客的人。
齊岑臉色黑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問:“抒苒,裴大哥是?”
“他...呃,他是我在元京的哥哥。我不是去了元京那兒嘛,他就是那家人的嫡長子。”葉抒苒心裡一動,眼尾泛了些桃紅,支吾着解釋道。
每解釋一個字,她的腦子裡就冒出很多畫面來,每一個畫面都羞于啟齒。
“哦,原來是哥、哥啊。”齊岑心裡更是不舒爽,語調頗有些陰陽。
“今日也是坐他的馬車來的。”葉抒苒補上一句。
“...好嘛,讓我看看這位元京的哥長什麼樣。”齊岑抱着胸,心中湧起不少酸泡泡,“去旁邊的珍馐樓罷。”
晟徐的心中大石總算是墜入大海了,他總覺着自己是幹了一件什麼了不得的事。
“那我去找一下大公子罷。”晟徐對葉抒苒報備道。
“嗯,那我和齊岑先去珍馐樓等你們。”葉抒苒說完,肚子還自覺地咕咕叫了聲。
“嗯,小的告退。”
等晟徐走後,齊岑才忍不住朝葉抒苒吐苦水:“剛剛晟徐兄弟真的有在瞪我,我确信。”
“他可能長得比較兇罷?”葉抒苒試圖為晟徐解釋道。晟徐為什麼會瞪齊岑呢?他倆曾經應該是未曾見過面的。
“也許罷,不說這些了,先跟我去訂個廂房。”齊岑搖了搖頭,心想若晟徐兄弟是這位大公子身邊的人,那他應該能知道為什麼瞪他了。
半個時辰後,葉抒苒已經與齊岑在其中一處廂房坐着了,聊了些關于元京城的事情。
“這位裴府二夫人不會是葉表姨罷?”齊岑腦海中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當時他年紀太小了,都記不住什麼事。
“嗯,按輩分來說,應該是那位風光嫁去元京的葉表姨。”葉抒苒點了點頭,笑道:“還記得小時候你弄折過她的一支簪子,她到你家讨說法,你爹追了你幾條街。”
“這我都沒什麼印象了。”齊岑輕哼一聲,誰會記着這些糗事呢。
“還躲到我家的缸裡,險些被水澆了一臉。”葉抒苒撲哧一笑,她就是那種會記着旁人糗事的人。
“...我有印象了,你别說了哈。”齊岑臉龐有些微紅,沿路紅上了耳朵尖。
“嗯哼,還是我救的你呢。”葉抒苒撐着腦袋,笑着瞧他,把他糗得不好意思了。
“二位,齊公子和葉姑娘就是這兒了。”門外傳來小二的話語,似乎把什麼人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