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身旁的裴宴秋沒忍住輕笑了一聲,這聲音很輕,估計也就葉抒苒能聽到了。
“噢,葉姑娘倒是有心哎,有沒有收到紅包呀?我這兒...我...不好意思啊,今日走得匆忙,沒有帶紅包。”鄭元安說着就往身上翻找,卻沒找到,又尴尬笑了兩下。
“無妨無妨。”葉抒苒擺了擺手。
“要談些什麼,都坐下罷,不要站着了。”裴宴秋說罷,立馬就攜着葉抒苒到一旁落座了。
“有沒有站累?”裴宴秋湊近她問道。
“沒有啦。”葉抒苒朝他一笑。
鄭元安看到兩人的互動,眸中閃過驚奇和了然,險些就忍不住問兩人現在是什麼關系了。
“謝王爺最近還有找你麼?”裴宴秋直接打斷了鄭元安好奇的思緒,将話頭轉入正題。
“最近倒是沒有找了...呃。”鄭元安看了一眼葉抒苒又用眼神詢問裴宴秋。
“接着說。”裴宴秋說道。
晟徐這邊端上了新的糕點和熱茶,說道:“慢用。”
“張國師的屍首昨晚險些被燒了,幸好我們救火及時。但是國師的腿骨還是被燒了一部分,隻是有件奇怪的事情。”鄭元安便開始說道。
“國師大人的骨頭燒出一種很奇特的香味。”鄭元安的眉頭緊皺,“那種香味,我在香盈坊聞到過。”
葉抒苒握茶杯的手指一緊,立馬與裴宴秋對視,果然從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情緒。
“你們怎麼了?”鄭元安奇怪地看着兩人。
“沒什麼,元安你先繼續說。”裴宴秋輕輕搖頭。
“嗯,太奇怪了。就是人的骨頭怎麼能燒出那種香味啊?”鄭元安嗐了一聲,“而且這香味竟和他手裡攥着的香囊味道一緻。”
“那香囊有查出是誰的麼?”裴宴秋卻沒有驚訝的表情,接着問。
“查出來是香盈坊前些年流行的一款香囊,一些女子會送給她們的恩客。”鄭元安說道,“所以說,殺了張國師的就是那些女子的某位恩客。”
“大皇子和秦國公是香盈坊的幕後主理人。”裴宴秋補充道。
“确實是,所以他們嫌疑也很大。昨晚密報傳到陛下那兒去了,陛下讓我們繼續查。”鄭元安說道。
這會兒裴宴秋倒是有些驚訝了,說道:“陛下這态度有所轉變?”
這件事情涉及陛下的皇子們,沒想到陛下還會讓他們繼續查。
“這得多謝宴秋舍身救陛下了,陛下現在可信任你了。”鄭元安指了指裴宴秋中傷的位置。
“還有呢?”裴宴秋知道這人還沒把話說完。
“之前仵作不是驗出張國師在死前還中了毒麼,那種毒前所未見,不能确定是什麼。”鄭元安那種松弛的感覺又消散了,依舊蹙起眉頭。
“或許可以問問南越的府衙。”葉抒苒忽然出聲說道,“找一下歸鄉的前鴻胪寺寺卿的死亡卷宗。”
“什麼?”鄭元安一愣。
“說不定和我祖父中得是同一種毒。”葉抒苒想起葉祖父也是身中奇毒。
“等下,你祖父是前鴻胪寺寺卿葉無瀾?”鄭元安很驚奇,茶盞被他一手抖還險些掉出去。
“嗯,雖然祖父他當時因為一些事情,被迫辭官歸鄉。可是歸鄉途中被人下毒,回到南越後堅持了不到兩個月便離世了。”葉抒苒回憶道。
“說不定是同一種毒,當時張國師與葉寺卿交好,兩人總有書信來往,也可能是得罪了同一個勢力。”鄭元安連忙從胸衣的兜裡取出紙。
“給個墨!”鄭元安說道。
“嗯,給鄭大人上墨。”裴宴秋讓晟徐拿來墨硯和毛筆。
鄭元安立馬就寫了起來。
“這是寫什麼?”葉抒苒附到裴宴秋耳邊問。
“寫信給南越的那位知府呀。”鄭元安這時的耳朵特别靈,明明葉抒苒問得已經很小聲了。
“哦,鄭大人寫信的速度挺快的。”葉抒苒點了點頭,卻見鄭元安已經寫完了信。
“那是,我寫的字他應當能看懂罷。”鄭元安說罷還打量了一下自己寫的信件。
“這不好說。”裴宴秋打趣道,“還記得之前你趕奏折,交上去後陛下都看不懂你呈上去的是什麼。”
“怎...怎麼會呢,這次我寫得還可以的啦。我得讓人快馬加鞭過去。”鄭元安正要出去找驿站。
“等下,我們用皇龍密鑰傳過去罷。”裴宴秋連忙叫住鄭元安。
“這信件應該沒關系罷?”鄭元安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走了回去。
“昨晚出那件事,說明你已經被盯上了,最好還是用陛下指定的傳訊罷。不然你的信還未去到南越,就被攔下了。”裴宴秋眸色微暗。
“也是,那還是交給陛下的親信罷。”鄭元安冷靜下來。
“嗯...我可以問一個問題麼?”葉抒苒倏然想起阿檀所說的她祖父傳遞信息的密語。
“什麼問題?”鄭元安有些疑惑。
裴宴秋也望向她。
“鴻胪寺之前是不是有過一些密語,是用麒麟的紋路來傳遞的?”葉抒苒問道。
“呃,這個我倒是沒查過,若是有密語的話,應該也還在鴻胪寺内。或許葉無瀾大人已經銷毀了。”鄭元安搖了搖頭。
“是這樣的,昨日...”葉抒苒同裴宴秋、鄭元安講了一下那些西夷人大鬧陶記的事情。
“竟然如此。”鄭元安聽了,沉思了起來。
裴宴秋則是有些擔心地問:“抒苒,那你沒受傷罷?”沒想到他的姑娘遇到那種事情,晚上還依舊回來找他。
“沒有受傷,謝王爺他們是知道這個麒麟紋樣的事情,所以拿陶記作了一個局。”葉抒苒歎了口氣。
“拿你們鋪子作局麼?這倒是他會幹的事情。”鄭元安說道,話語間皆是對謝王爺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