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外面傳來短兵相接的聲音,刀劍碰撞發出聲響,還有些混亂。
隐約可以見那将士舉着梁朝的旗幟,正殺了他養的私兵,以及部分留在那兒的西夷人。
皇龍衛也逐步殺進來,這下三皇子才意識到現在是他被包圍了。
他愣在原地,直到謝王爺拿着刀走進來,身邊還跟着梁朝的皇帝時,才如夢初醒。
裴宴秋與葉抒苒還來了一趟,正在陛下身後站着。
“好一場大戲!好一場大戲。”三皇子眼眸逐漸變紅,盯着謝王爺笑得癫狂。
“诶,先别說這麼快,真正的大戲将要上演呢。”謝王爺繞過三皇子,将那龍位上的西紮一腳踹開。
“來人,為父皇擦幹淨這張龍椅!”謝王爺說道。
他話音剛落,一群宮人便為皇帝把龍椅擦幹淨了。
大梁皇帝慢慢地走到龍椅上坐下,那天子的威嚴簡直讓旁人不敢直視。
皇龍衛上前将三皇子押上了,使其跪到了地上。
“閏兒,朕本來以為你是朕三個兒子中最為乖巧的。沒想到,你确是城府最深的一個。”大梁皇帝睥睨着跪在地上的逆子,語氣失望。
“父皇,你又在假惺惺地說些什麼呢?你因為我的母妃容顔衰老,家勢衰微,根本就不在乎我同母妃。”三皇子眼神冰冷,自嘲地笑着。
“你同朕說這些?難道不該是你私下通敵叛國,計劃弑父?”大梁皇帝一副被氣笑的模樣,“若不是裴相擋的那一下,現在這龍位是不是就你坐着了?”
“你以為那位被你送去江南的王爺又能好到哪裡去嗎!”三皇子癫狂地喊道:“我們不過一丘之貉!”
“此言差矣,你弑父逼宮,本王則是救父而将你捉起來。這怎麼能一樣呢?”謝王爺嗤笑道,專門往三皇子心窩子上捅刀。
“呸,你安的什麼心思,你以為父皇不知道麼?”三皇子還想沖上去,卻被兩邊的皇龍衛按住。
“不如說說你自己的事情吧?謀害國師,毒殺朝臣?”謝王爺啧啧地說道,一副驚歎的模樣,看得三皇子牙癢癢。
“呵,你有什麼證據麼?就污蔑我。”三皇子一副不承認的模樣,“這是我那沒用的大哥做的。”
“你不如看看國師與前鴻胪寺卿葉大人的書信吧。”大梁皇帝将那書信一沓地扔到三皇子臉上。
三皇子臉色驟變,說道:“不可能,那葉無瀾的信不是用密語寫的嗎?絕不可能如此顯露。”
“三皇子殿下,正常人書信怎麼可能會用密語呢?”裴宴秋淺笑了起來,“葉大人這是為了釣你出來。”
“那兩個死老頭!”三皇子低吼着,仿佛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休得無禮!”大梁皇帝憤憤地拍了拍龍椅的把手,随後歎了口氣,“拖下去吧,看得朕心煩。”
“是,陛下。”皇龍衛拖着三皇子出去。
忽然三皇子發難,居然掙脫了!
他一把抽出了旁邊一個皇龍位的刀沖向謝王爺。
眼睛通紅,似乎瘋了。
倏然一塊磚頭飛向三皇子,正中了他的側額!
嘭的一聲,三皇子倒在了謝王爺的面前,嘴邊流着血。
“陛下,三皇子他沒了生氣。”旁邊的皇龍衛上前,探了探三皇子的鼻息,擡頭對皇帝說。
“……”皇帝愣怔了一瞬,便垂下眸子,揮了揮手,“帶走吧,别葬在朕列祖列宗的皇陵。”
“是,陛下。”皇龍衛們将三皇子拖走了。
宮人們來來往往,将大殿上清理了,把那些死去的西夷人和私兵都運走了。
隻是這乾聖殿已經不能住人了,這門和窗都爛完了。
“嗯,後日上朝,朕要談談封賞的事情。澈兒,你到時準備準備吧。現在朕要去歇歇了。”皇帝對謝王爺說道。
接着皇帝要擺駕去皇後的寝宮休息了,畢竟他這宮殿都成這樣了。
“對了,裴相啊,你記得讓林侍郎找找工匠修一下。朕也不想老住在皇後那兒。”皇帝臨行前,特别叮囑道。
“臣領命。”裴宴秋說道。
“還有那姑娘,你那磚頭抛得還真挺準的。”皇帝看了眼葉抒苒,語氣裡贊歎道。
“草民謝過陛下褒獎,實在過譽了。”葉抒苒謝禮。
待皇帝走後,裴宴秋便看向謝王爺,說道:“如王爺所願了?”
“嗯,挺如願的。”謝王爺松了松手臂,“這還得多謝裴相呢。”
“本相什麼都沒做,望王爺未來能承載江山社稷。”裴宴秋隻淺淡地睨了謝王爺一眼,“先告退了。”
說罷,裴宴秋便牽着葉抒苒離開了。
“對了,本王還有一句話未說。”謝王爺輕咳兩聲說道。
“什麼事?”裴宴秋沒好氣地回頭看謝王爺,葉抒苒也跟着停下。
“本王謝過葉姑娘,若不是姑娘抛那塊磚,本王可能也要被那瘋子砍傷。”謝王爺噙出一抹笑,說道。
“那你謝謝阿檀吧,是她說你今日有血光之災的,但是說若我來此便可以化解。那錦囊還寫着抛磚引玉。”葉抒苒拿出阿檀給的錦囊,然後扔給謝王爺。
“原來還是這麼個抛磚引玉。”謝王爺接過錦囊,有些失笑,摸了摸卻發現錦囊裡還有東西。
是一張折疊了好幾次的信。
那是阿檀留下的信……謝王爺看到信的内容之後,笑容完全消失了。
“葉姑娘,阿檀呢?”謝王爺撚着信紙,目光有些幽深。
“嗯?阿檀怎麼了?我也不知。”葉抒苒有些懵,這錦囊裡怎麼還有東西。
“……她離開京城了。”謝王爺的聲音很輕,他收起了信,匆匆地離開了。
“看來是阿檀不要他了。”葉抒苒看着謝王爺孤寂的背影,對裴宴秋說道。
“我會把她找回來!”謝王爺那咬牙切齒地聲音從前面傳來,還有點惡狠狠的意味。
“幸好抒苒要我。”裴宴秋則是朝她笑着,笑容甜絲絲的。
這話要是被謝王爺聽到,還不知道要怎麼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