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木地開門進房,僵硬地坐在床沿不知多久,直到隔壁忽然響起一陣清晰的關門聲時才恍然回神。
?
如果她記得沒錯,達瓦就住在自己左邊的房間。
這麼晚了,他還出去幹什麼?
向陽緩緩走到門邊打開一條縫,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向陽沉思片刻,終究還是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鑽出房門跟了上去。
走廊盡頭是一部電梯,此時正在運行,電子屏上的數字慢慢定格在了五樓。
民宿一共五層樓,達瓦跑樓頂做什麼?
向陽走進電梯摁亮了第四層的按鈕,緊接着步行爬上五樓。
眼前的走廊一片黑暗,透不進一絲光,隻有盡頭的小陽台上鋪滿月光。
向陽深呼吸一口氣,在踏入走廊的那一刻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摸着黑走到盡頭。
小陽台似乎并沒有裝修好,角落裡還堆積着不少建材。向陽借着月光打量着陽台上的場景,隻見達瓦正孤身一人坐在樓層邊緣。
她心中一急,猛地拉開玻璃門。
青年被身後的聲音吓了一跳,身形下意識搖晃了一下,緊接着他聽見向陽緊張的聲音響起。
“達瓦!”
“向陽?你怎麼在這兒?”達瓦在看到女生身影的瞬間眼中清明立現。
“這話應該我問你,”向陽同樣翻過護欄,坐在青年身邊,“大半夜不睡覺,你跑陽台邊上幹什麼?這是五樓,很危險的!”
盯着滿臉嚴肅的向陽,達瓦往下有所示意地看了一眼。
向陽低頭望去,發現腳下并不是距頂樓十幾米的地面,而是和五樓相同規模的小陽台。
“那也很危險!”向陽還是後怕地伸頭望了一眼,随後挪挪屁股使自己的後背能夠靠在護欄上。
“你在擔心我嗎?”達瓦好像醉得比晚上更加厲害,此時已經有些搖頭晃腦。
向陽抿着唇,臉上還帶着怒意。
達瓦見她不搭理自己,仍堅持問道:“你在擔心我嗎?”
、
向陽還是不說話。
這回達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自己得出一個滿意的答案:“達瓦諾布在擔心我呢。”
話音剛落,青年忽然站起身,在窄窄的樓層邊緣踉跄一下後回到陽台上。
“哎!”向陽驚呼,見對方穩穩站在護欄後這才松了口氣。
達瓦伸出胳膊将女生同樣攙扶到身旁,目光在不大的空間内來回逡巡,很快鎖定一個方向。
“我們······坐那!”果然是酒壯慫人膽,喝醉後的達瓦直接牽起向陽的手朝一堆闆磚走去。
“達瓦諾布先坐!”
向陽因牽手升起的那股羞澀被青年豪邁的聲音沖得一幹二淨,她将幾塊闆磚摞起來,給兩人搭了個簡易的闆凳。
“達瓦諾布坐下了。”向陽将手放在膝蓋上,端正地猶如剛入學的小學生。
達瓦聞言一笑,緊挨着向陽坐下,醉醺醺道:“達瓦諾布好乖。”
向陽耳根一紅,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的新名字從達瓦口中說出時總帶着股若有若無的親昵感。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待在這兒?”向陽問。
“唔······”達瓦太陽穴傳來陣痛,裝傻道,“我沒有一個人啊,這不是還有你呢?”
“達瓦,”向陽皺眉,“你知道我說得不是現在。”
達瓦見糊弄不過,将手中的酒瓶放在一旁,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睡不着才會一個人在這兒啊。”
“失眠?”向陽問。
“嗯呐。”達瓦點點頭。
“為什麼?”向陽不明白他好端端怎麼會失眠。
“嗯······”達瓦支支吾吾半天,下意識伸手摸索着剛剛放下的酒瓶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
他有所預感地扭頭看向向陽,果不其然對方懷裡正抱着自己的酒瓶。
“你不能再喝了。”向陽察覺到他的視線,忙收緊胳膊警惕地盯着達瓦。
達瓦慵懶地看着她,并沒有将酒瓶搶回來的打算。
“為什麼失眠?”還是剛剛那個問題,“因為過年太開心嗎?”
達瓦笑着點點頭:“是啊,又是新的一年了呢。”
青年明顯沒有說實話,向陽看出來對方不想多說,也就識相地沒再多問,她應和道:“是啊,又是新的一年。”
兩人之間忽然陷入沉默,向陽默默在心裡數着天上的星星,困意不斷襲來。
正當她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之際,耳邊傳來達瓦沉沉的聲音。
“向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離開,她為什麼要離開?
盡管心中不解,但向陽還是在理智尚存的最後一秒溫聲答應:“好,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