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瑤走了過來,笑道:“她小時候懶,學了兩回就再不肯了。我替你射一支吧,又或者陛下替舜英射一支?”
蕭葳微微一笑:“總歸是要祭祀用的,假借他手也是不好。”
徐林聞此收了嘴裡想要說的話,眼神裡有些擔心地望去。
卻聽徐椒輕喚了一聲陛下,連将衆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蕭葳拽過徐椒的手腕,徐椒一時站立不穩,歪向蕭葳懷中。
而蕭葳順勢舉袖一攬,将人抱在懷裡。
他捏起徐椒纖長的雙指,共同扶向弓臂,另一手又撐開弓羽。
徐椒拉開那粗硬的弓,指腹上的粗砺感與指背上的軟繭感相互映襯。
“陛下?”徐椒微微出聲,攜着不解。
“再高些。”
蕭葳并未接話,隻引着她的手更相高空,教導着:“對,腕間力道松一點。”
徐椒的頭腦裡一片淩亂,随意被蕭葳拉扯擺布着,隻聽耳邊溫溫熱傳來一句:“看見新飛來最中間的那隻嗎?”
徐椒眦目而對,金光刺眼,隻一下便閃了眸,叫人不能久望。
“朕數三二一,一起松手。”
蕭葳描着一條弧線,對向在飛雕的前方。隻聽“三二一”三聲,蕭葳就着徐椒的手将弓拉的繃繃圓圓,啪的一聲,徐椒下意識的松手。
那箭飛也似地竄了出去,奔向廣闊的天空。
又是雕哕凄厲的長嘶 ,碧空蒼宇,唯它身子一挺,而後垂頭直下。
衆人已經記不清叫過多少次好,隻有通紅的掌心記錄着一切。
不遠處,幾名列席的嫔妃,神情詭異地看着這一幕。
許婕妤頗有些不屑地安慰着臉色略白的陳貴嫔,道:“不過是看在安吉長公主的面子上。”
陳貴嫔斂過神色,握住她的手道:“阿甯慎言。”
衆人坐回席間,徐椒握住方才被蕭葳壓住的手,還有些忡然。
她與他不是沒有肌膚之密過,那也不過是為了前途的例行公事、作為疏解的備用之品罷了。
從沒有心底裡湧現出如此茫然的情緒。
她忍不住擡頭看向蕭葳,卻發現蕭葳挑着眉毛朝她微微一笑。
徐椒下意識連忙将臉别去,過了會兒,她又忍不住再看去,蕭葳已經不再看她了,她心下忽然空落落的。
怎麼會這樣,她端起雙耳盞,抿下一口酒,想要壓住詭異的情愫。
蘭樨道:“娘子,何茵那邊準備好了。”
徐椒心下一抽,她有些茫然地望向蘭樨,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她籌備獻上何茵的日子。
席間雲鬓生香,錦繡繁蕪,賓客來來往往重影交織,晃得她眼底生疼。
蘭樨催了一聲:“娘子。”
徐椒回過神,點頭:“我知了。”
她持起青銅壺,來到蕭珺瑤與蕭葳之間。
“陛下,大姐姐。”
她笑着給一人倒了一杯酒,又接過蘭樨遞來的杯盞,“敬二位一杯。”
蕭珺瑤也回敬,“長樂。”
蕭葳掃過徐椒,飲下杯中的酒。
徐椒又笑着倒上去,可這一回她腕間一軟,青白的水迹抖了出來,沾濕在金龍繡上。徐椒連忙将酒壺擱下,從懷中掏出錦帕,手忙腳亂地拭了上去。
而後見好就收,略帶歉意道:“是妾的錯,妾讓人服侍陛下更衣吧。”
蕭葳在席間已飲過不少酒,他微醺地看着徐椒細膩的肌膚,臉上粉粉嫩嫩,如一顆吹彈可破的雞子,本就覺得有一團火擁着。
腰帶一團氤氲,酒氣漸漸濃重,那股火仿佛要沖天而出。
他又掃過徐椒,似乎明白了什麼。哼,這麼赤裸裸地邀寵,她可真大膽啊。
不過他今日心情頗好,不介意此刻順着她荒唐一回。
他輕笑了一聲,腦海中不斷浮現往日二人的過往。
“也罷,煩請愛妃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