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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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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中最後一點熹光沒盡,金陵城的燈火便漸次燃起。今日有大宴,便燃得更盡力些。

玄圃池邊,明燈熒熒,樂工绯色的衣袍透過火光,如魚鱗般耀眼。

破陣的琵琶鼓瑟,穿雲破水,動地而來。

景明樓中燈火輝煌,徐椒站在樓上看玄圃,池邊人潮往來,殿前紅裙似湧,正是光明熱鬧的時節,不知為何心底生出幾分隔世的怅然。

她鬼使神差地将手去夠連枝燈前交織出的暖線,觸手卻一片冰涼。

樓外遠處,即便遠小,也能見韓夫人一襲深赭色的團花袍襦罩着孔雀色的鶴氅,端坐在席上,周圍一圈盡是逗她歡笑的各家命婦。

她們利索地笑着,又利索地拿眼角揣度韓夫人的一颦一舉,再利索地順着一颦一舉作出萬千姿态。

徐椒頗覺得有些感慨,一年前她們也是這樣花團錦簇地圍在徐太後身邊,十年前她們的母親或許也是這樣圍在李太後身邊,再往前又是一群不同的人做着同一樁事。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①

蘭樨踏着木梯一步一步走了上來,在她耳畔低沉道:“娘子,人都到了。”

徐椒颔首,将情緒收斂回來,她扶正自己的花樹金發钗,走進堂内。

堂中都是熟悉的世交貴婦,禮畢賜座,她照例寒暄幾句而後開口:“前些日子,倒是有些誤會。不過是為先太後積些陰德,這才開了個善堂醫館。姑母信佛,言衆生平等,所來看病者,并未作限,卻給諸位添了些煩惱。”

她淺笑着,眼風掃過座中諸位。

“本想着将病人送回去,可又怕害了人命,既損了姑母的口碑與陰德,也害了諸位的風評和善報,如此便耽擱下來。如今,我有一個主意,可謂各自兩全。”

她拿出内府提前統計好的善捐冊子。

“說來各家也不過是幾個奴婢,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便想着一人按十五兩算,算作各位的出資。當然,這些奴婢也非出給我,而是随着善捐一并送到軍中,自算是諸位的功德。”

衆貴婦聽到此處紛紛不解,“軍中?軍中如何收女子。”

除了軍妓和極少數廚娘以外,軍中從未收過女子。

“時疫之時,折損了不少良醫,軍中也正需要醫師之流。我又命醫女館的師傅教授基礎技藝給她們,好令她們相互救助,如今她們也能算半個醫女了。送去軍中,也能解燃眉之急。”

這······

衆人面面相觑,醫女送去軍中,還是本朝第一回。

“骁勇、骁毅二營曾奉旨接過幾名醫女,頗有些成效,想必這一回也能盡點綿薄之力。”

話到了此刻,衆人臉色微霁。徐椒拍了拍手,宮人魚貫端出案盤站在衆位貴婦面前,上頭擱了五兩銀子。

“這是諸位家中捐來的十五兩銀子,我便還給諸位,明日便派人登門來取醫女們的身契。”

徐椒的聲音清透,一字一句清晰地送進各家夫人耳中。空氣中四下安靜,既無人反駁也無人應答。

徐椒臉上撐着笑意,雙手卻緊緊蜷成拳,拇指摩挲着修剪圓潤的指甲蓋,不動聲色地看過前排幾位夫人。那幾位夫人卻老練地收回目光,并不與她對視。

徐椒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忽然,座中最為年長的周國夫人,她将鶴發間的玉钗取下一枚,擱在盤中。

“一個奴婢,哪用十五兩。既是為國之事,又如何吝惜區區十五兩。妾願意再添一根玉钗。明日便将奴婢們的身契送來便是。”

有人打頭陣,後面的事情就輕松多了,徐椒見此事功成,便也不耽擱大家太久,衆人紛紛退去。

周國夫人走得最慢,徐椒三兩步追上她,道:“今日多謝甯姨。”

周國夫人與徐太後有些私交,她拍了拍徐椒的手,道:“好好照顧自己。”

隻是這麼一句,徐椒心頭的酸澀就忍不住奔湧而出,沖到她的鼻尖,她臉上端着得體的笑意,眼眶卻是紅的。

*

數日前,徐椒千挑萬選了幾處軍紀嚴明、将領開明,又與徐家有些交情的大營,用徐林的名義去信問詢醫女之事。

蘭樨如今,也不再勸什麼後宮與軍中少些牽扯的廢話,隻在一側默默地磨墨。

去信的措辭撰文極耗心思,徐椒寫完最後一筆,月亮已挂在水晶簾梢上。銀泠的波光如緞面一般飄起,漏出幾抹輕悄的夜色。

她心下一松,看着自己寫寫畫畫的草稿,頗有些玩笑道:“想來選婿便是這般。”

蘭樨将固本的歸元湯呈上,寬慰道:“娘子怕軍中将她們充作軍妓,謹慎點是自然的。”

徐椒颔首,“且最好在本營中。沖前快攻的隊伍,她們未曾受訓過,恐怕未必能跟上。”

蘭樨诶了一句,她心中想若是二公子徐林還能是一營的主将,就能都送給他由他安排,哪用如今這樣四處打聽呢。

但若這話不能說出,說出徒增娘子傷心。

*

衆将領接到徐椒的信,有不為所動的,也有動心的,荊州的左營将軍顧晔便是其中之一。

隻是荊州是今上親防之地,作為官場中人,他自然要請示上司的意思。

于是這封信就這樣呈到蕭葳的案頭。恰時恰好,徐林也被召在營中。

蕭葳挑眉:“你寫的?”

徐林掃過一眼,道:“陛下以為呢。”

蕭葳道:“你們徐家真是英雄輩出。”

徐林連忙跪下:“陛下···阿姐她···”

蕭葳微微擡起手,示意他不必說下去,他翻開一份奏疏粗粗略過,提起朱批寫下幾個字,又開口道:“你還是想去汝地?”

徐林颔首道:“臣願肝腦塗地死守汝地。”

蕭葳罷下筆,就着營帳中昏黃的光影看向跪在案前的徐林,身行眉眼頗叫他想起一個人。

“荊州右衛位在五品,亦非雜号,子聰不願意?”

“臣謝陛下大恩,然臣少于荊州駐防,此間之道不甚了解,恐不足以擔此重任。”

“徐子聰。”筆與筆架石之間磕出清脆的音響,蕭葳冷冷打斷他的話,“你在欺君。”

徐林跪在地上,黑硬的如一塊磐石。

蕭葳的語調寡淡道:“樊城之戰,你當年不是也來了嗎。”

徐林思索着什麼,帳外忽然來報,王将軍到了。

蕭葳喊了傳。

王将軍掃過一眼跪着的徐林,見今上沒有喊他退下的意思,隻得開始彙報軍機之事。

末了,蕭葳忽然又問徐林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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