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再開學,高三的學習氣氛瞬間就緊張了起來,饒是活潑如楚玉玲都消停了不少。
一放學,緊繃了一天的神經才陡然松懈下去。
她瞧見鄭秋舒手裡又拎着保溫桶,問:“你要去看蔣警官嗎?”
孫妙妙聽見也跟着看過去,便嬉笑着說:“肯定是!我中午還看見她去食堂後廚呢。”
過完年以後,qiang擊案塵埃落定,蔣月鳴一行人的表彰也登了報,京北上上下下對這樣轟動的案件都讨論個不停。
她們兩人對這樣的英雄也很欽佩,所以借着鄭秋舒的關系還去探了病,表達了一番敬仰之情。
孫妙妙問:“蔣警官什麼時候能出院啊?”
“快了,醫生說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楚玉玲高興地說:“那你以後也不用天天從學校帶湯過去了。”
鄭秋舒闆着臉攏了攏棉襖領口狡辯:“是我自己要喝的。”
才不是給他做的。
楚玉玲和孫妙妙默契對視一眼,眼睛裡寫着明晃晃三個字“我不信”。
三人在校門口告别,她轉身坐公交去了軍醫院。
因着過年那事,不僅開始全國管控qiang支,連軍醫院的進出檢查也開始嚴起來了。
鄭秋舒熟練地掏出證件任由門口的軍警檢查,等到了病房門口時恰逢一位女士出門送走一批被領着過來慰問的少年先鋒隊。
“秋舒來啦。”
鄭秋舒揉了揉被寒風吹的僵硬的臉,乖巧喊道:“元姨。”
過年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蔣月鳴父母便擱置了預備去廣緣市的行程,專心留下來照顧兒子。
所以等她回京北以後,也就那麼倉促地見了他的家長。
元琪是一位體态豐腴,很面善的女士,燙着精緻的卷發,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窺見她的好教養。
她過來握住鄭秋舒的手,寒暄問暖:“路上過來很冷吧,快進來。”
鄭秋舒被她拉着進了房間,熱氣撲面,當真暖和了不少。
裡間的人聽見她們的聲音,揚聲卻有些虛弱,“媽,是不是小舒來了?”
“是啊。”
兩人往裡走,男人就靠在病床上這麼眼巴巴地盯着她走近。
鄭秋舒全程跟元姨說話,看都不看他,他的眼神就難免浮現了落寞。
元琪将兩人相處的别扭模樣都看在眼裡,但她機智的什麼也沒說,有些事情還是要他們自己解決。
不過她這個當媽的,總歸還是想幫幫兒子。
她捂着嘴打了個哈欠,“哎呀,在醫院陪床可真是累人。秋舒啊,你能不能幫我守着他一會兒,晚點他大哥會過來看着。”
鄭秋舒趕緊答應:“好,元姨您趕緊回去休息吧,這有我。”
“謝謝你啊,月鳴有你這個女朋友,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腼腆地笑笑,便出門送元姨下樓,再回來還把兩人的晚飯都帶回來。
隻可惜笑臉消失在兩個人的空間,鄭秋舒将飯菜擺上餐桌,把筷子往他手裡一塞,冷聲道:“吃飯。”
蔣月鳴捂着胳膊賣慘:“手疼,拿不了筷子。”
她坐在床邊擡眼觑他,“傷的左肩,右手疼?”
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拿筷子要用力,一用力就要帶動肩膀,左肩連着右肩,所以拿不動。”
鄭秋舒才回來幾天,雖然照顧他吃過幾次飯,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是不是傷口不好了,所以突然痛起來。
她抿了抿唇,稍稍軟了語氣,“那我喂你好了,晚點去換藥,叫醫生再看看吧。”
“嗯。”蔣月鳴笑着提議:“想喝你帶的雞湯。”
“喝了那麼久還沒喝膩?”國人不管生大病還是小病,雞都是最好的補品。
他住了快一個月的院,怕是雞肉都吃怕了。
被她冷了那麼久,蔣月鳴苦練哄女朋友秘術。
“你煲的我就愛喝。”
“油嘴滑舌。”
鄭秋舒哼了一聲,口嫌體正直地給他舀了一碗。
她舀一口,他喝一口,倒當真是聽話。隻是不要每喝一口便盯着她看就好了。
被看久了,她就裝不了沒看見。
但是她還在生氣,所以就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麼看!”
“好看。”
蔣月鳴淺淺笑開,兇就兇呗,隻要别不理他。
鄭秋舒不自然地闆着臉瞪他,“嚴肅點!不準笑!”
再笑,再笑她就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