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警官,能拜托您件事嗎? ”
“什麼事? ”
“幫我給這個人回個電話。”男孩顫巍巍地将顧意的手機遞給了程旭,屏幕上顯示着“狗” 。
祁友焦急地在道館門口轉圈圈,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沒有學生和□□來上課,隻見上次毆打他的民工,坐着面包車,再次來到了道館。
一下車,他們見到了面色不善的祁警官,臉上還帶着前一天的淤青在臉上。民工們吓得一愣,怎麼着?一大早就來堵門口,是要報仇的嗎?反正我們人多。
呦,不對! 他穿着警服! 媽的! 昨天居然襲警! 他小子不是來抓人的吧。民工們你瞅我一眼,我瞅你一眼,将對話在目光中對了好幾回合,一起愣住了,停在面包車邊不敢向前。
就這樣僵持了半分鐘左右,一個民工開始說道:“快給宏老闆打電話,今天的活兒幹不了了! 快快快,回車上去,趕緊走,一會兒别把咱們抓回警局!俺的居住證到期還沒續呢......”
民工們七手八腳地就要擠回車裡, “都别動!” 祁友怒喝一聲。吓得民工們紛紛舉起了雙手,戰戰兢兢地等候祁警官的審判。隻見祁警官狠狠地咬了一口牙齒,下颌骨被咬肌牽引出瘆人的弧線。
他逼視着慢慢走向民工,望着瑟瑟發抖的可憐工人,掰下了為首的一個人的手臂,将一手的早餐袋挂到了他的手上。扭頭走了。
民工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以為祁友要拿出來的是一副手铐。幾個人不敢動這半溫不涼的早餐,開始撺掇着趕緊打電話給宏老闆。
祁友一時找不到顧意,急得頭暈腦脹。他打電話給祁陽。
“喂,你怎麼沒來道館?”
“放假了啊?你沒收到群發的短信嗎?”
“沒有。她之前給我退費了,群發的收不到,你把短信轉給我,我看看” 祁友挂斷了電話,收到了祁陽發來的短信。
他知道短信是他被打之前發的。應該不是昨晚确定關系之後發的,道館的關門,跟他無關。祁友的心思稍微松快了一些。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煙,點了一根。突然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電是顧意。
“喂,您好,請問 . . . 是狗先生嗎? ” 又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祁友聽到後差點要把煙攥滅在手心裡,他壓抑着怒火問道:“對!我是狗!你是哪位?”
“我是瑞景區交警大隊的警員,顧意女士昨晚出了車禍,現在在川州市人民醫院......” 程旭後面的話,已經不知道飛沒飛進祁友的腦袋裡了。
剛點燃的煙從指尖滑落。祁友心慌地要命,他舉着電話,慌忙地往大馬路上跑,吓得車輛慌忙躲閃,包括出租車。
好不容易攔住了一輛,司機緊張得以為警察要将他扣留, “師傅! 去川州市人民醫院! 快! ”
出租車司機得到命令後,迅速領會了意思,拿出老司機的水平,穿行在馬路中,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醫院。祁友掏出 100 塊錢遞給了司機,還沒等師傅找零,早就不見了警察的身影。
祁友按着程旭的交代來到了顧意的病房,一進門和程警官打了個照面。謝天謝地,終于讓祁友見到了顧意。
這不到一天一夜的時間,仿佛讓祁友經曆了一個四季,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昨天還親密地抱着自己,而如今卻跟他一樣一臉淤青。祁友心疼壞了。趴到床邊,将顧意的手拿起來,親到嘴邊,眼中翻湧起柔情的淚水。
顧意的手涼涼的,指肚跟整個人一樣蔫蔫巴巴的。程旭看着感覺自己仿佛被祁友深情的氣場彈開了。他給祁友簡單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肇事者已經抓到了,醫生說一周内顧女士應該就會醒來,但是需要休養一段時間......”祁友懊悔得很,如果不是自己給顧意制造了麻煩,她現在絕對不會躺在這裡,而是安心地回家,可能夜裡就忍不住給自己打電話了。
祁友将額頭抵在了顧意的床邊,像個被判了刑的犯人,忏悔着自己的過錯。他哭了,哭得痛徹心扉。
程旭尴尬地站在一旁。 “我那時找到他的手機,翻了翻通訊錄隻有大伯一個親人,父母親友都沒有标注,就給他大伯打了電話,老人家來的很快,盯着顧意做了整晚的手術救治。大清早才走。
顧女士的弟弟來接的班,本來他說要陪護一天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讓我給你打電話,然後還沒等你來就匆匆忙忙離開了。說有需要再聯系他。”
祁友抹了抹滿臉的鼻涕和淚,想起了買個挨千刀的男孩。
“她弟弟叫什麼名字?”
“顧覃”
“哪個覃?”
“上面一個西天的西,下面一個早晨的早。”
真他媽的是個好名字! 祁友心道。程旭将顧意的手機遞給了祁友。祁友翻找到了顧覃的名字,果然是那個早登西天的覃。
他并沒有聯系這個小鬼,而是迅速找到了自己的電話,将備注改成了 “ 老公 ” 。身份一秒原地飛升。
祁友守在顧意病床前兩天兩夜,看着護士來了又走擺弄着顧意軟爛的身體。顧意睡得很沉,并沒有醒。
“你說你困了,想休息。老天聽見了,好好讓你睡了這麼久。唉,你什麼時候醒啊......” 祁友搓了搓臉,想把一臉倦容搓掉換新顔。他拿起了顧意的手機,撥通了 “ 早登西天”的電話,“喂,西天。 ”
“喂?”對方仿佛在開會?上課?說話很小聲。
“你來陪護你姐吧,我得回去上班了。”
“你是…狗嗎?”
“我特媽是你姐夫!你趕緊過來吧!”
祁友氣沖沖地挂斷了電話。40多分鐘後,顧意病房的門打開了,一個穿着校服的男孩小心翼翼地踩進來。祁友一擡頭,差點沒坐穩。這小子,怎麼跟顧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龍鳳胎嗎?可年齡明顯不一樣。
“一中的?怎麼都快過年了還上課?”
“我們學校變态每年都違規補課。”
“過來。”
祁友雙手搭在膝蓋上,像長輩教訓晚輩一樣,看着眼前快一米八的男孩。
“初中高中?”
“初一”
“初一?你變态發育啊! 初一的孩子這麼高?”
“家族遺傳,你看我姐, 1 米 74 。”
“你叫顧覃?”
“對,你?真是我姐夫。” 祁友被問得頓時心裡甜滋滋。
“對,我是她男朋友,我叫祁友。” 說着祁友将警察證扔給了顧覃,“我是好人,不是什麼狗。”
“嘿嘿,看出來了,你制服還沒換。” 說着顧覃把祁友的警察證偷偷揣到了口袋裡。
“你替我看護一天,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三天沒合眼了,不耽誤你上課吧。”
“姐夫,不耽誤,你走吧,我成績不靠補課,姐夫你不是才陪了兩天?”
“我大前天在單位值夜班,一宿沒睡。” 顧覃一口一個姐夫将祁友哄得心滿意足。
祁友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高大的身姿籠罩在顧覃身上,顧覃心裡不禁感歎,果然是能壓住顧意的男人。
臨走祁友親切地撫摸着顧覃的頭,“有事給我打電話,你姐手機裡有,明天我來換班兒。”
“放心吧姐夫。 ” 顧覃點頭哈腰地送走了姐夫祁友,深吸了口氣,掏出祁友的警察證,舉着照片和顧意對比了一下, “嗯~是有點夫妻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