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民皺眉，如果不是在學校，他一定以為遇到了智商很低的詐騙犯。不過，既然是同校同學，楚濟還認識，姑且聽一聽吧。

司一民猶豫了一下，跟着靳小剛走到了遠處。靳小剛一看終于可以完成任務了，大松了一口氣。有些興奮又有些激動。

“班長大人，我受德育處吳主任之命，叫周雨去趟德育處。”

司一民：“德育處？找周雨？你怎麼不直接找她？”

靳小剛： “我？我怕......”

司一民：“怕什麼？” 靳小剛眼眶開始冒淚光，“ 班長大人啊，你嘴巴很嚴吧。不會告訴别人吧，你要相信我啊。那個，吳主任懷疑周雨早戀，要抓她去盤查。”

司一民：“什嘛？你？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德育處裡還有誰？”

靳小剛：“還有顧覃......” 司一民如被當頭一棒。他和顧覃有九年同學之誼，關系要好，平時常常互傳一些各自的心事。

所以，他和樊爾，顧覃和周雨的關系，彼此是知道的。此時一聽顧覃和周雨要被盤查，頓時替倆人擔心起來。吳主任，唉，那可不是好對付的。

靳小剛看着司一民臉上愁雲密布，心裡也跟着緊張起來，“ 千萬不要讓楚濟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大鬧德育處，然後......就不堪設想了！”

司一民：“關楚濟什麼事？”

靳小剛： “難道你不知道楚濟喜歡周雨？” 無形的閃電劈到司一民頭頂，他三觀被雷得外焦裡嫩。

“不，不知道。” 司一民憑着直覺望向遠處的楚濟。要是楚濟的話，應該不會被處分吧......司一民頓時靈光一閃，目光直直盯着楚濟，勾着他，仿佛在召喚：過來，過來啊，來發現這個秘密，替周雨去德育處吧！

楚濟本無意關注他們，但被司一民不正常的眼神勾引，好奇地探過來，他沒等司一民動，一把摟住靳小剛的脖子，“你跟他說了什麼？ ！” 司一民垂眸，兩手無力地搭在楚濟手臂上，“楚濟，松開他，他剛才什麼也沒說，跟你沒有關系。我去找周雨......”

楚濟：“周雨？周雨怎麼了？” 靳小剛緊張到發抖，咬着牙含糊其辭道：“你别在他面前提周雨啊！” 司一民搖搖頭，擡腿往前走。

楚濟：“诶，你别走！ 把話說清楚。你！靳小剛！” 剛掙脫出來的靳小剛被楚濟回身一個鎖喉， “敢當着我的面嚼舌根，說！ 周雨怎麼了？ ！ ”

楚濟的眼皮上沒有疤，此時看着卻跟經曆過多少刀劍一樣的狠，瞪得靳小剛肝膽劇顫。

司一民走向周雨，耳根卻随時盯着身後。直到楚濟終于咆哮道： “司一民，你給我站住！” 司一民長籲口氣，站住腳，回身。楚濟邁着大步走來，伸手将他往邊上一推，越過排着隊的同學們，走向韓老師，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匆匆跑向教學樓。

司一民望向靳小剛，小剛同學此時淚流滿面，在秋風中如離樹之葉，澀澀發抖。

楚濟的敲門聲是自帶音效的，“咚咚！” ，說是來讨債的一點也不為過。

“ 咚咚！ ” 沒等吳主任說話，楚濟已經推門而入，站着的五人倒抽一口涼氣，心想，靳小剛是瞎了還是傻了，他怎麼把楚濟請來了？ ！

吳昊德看了眼楚濟也額角蹦青筋，“ 你怎麼來了？ ”

楚濟：“吳主任，我來替周雨說明情況，她根本就沒早戀！ 都是這幾個栽贓！”

吳昊德： “哪幾個？說清楚。”

楚濟：“他們幾個 ! 佘浩，袁樂，魏子健，溫渡泉還有靳小剛！ ”

吳昊德擰着眉，感覺到一點燒腦。

楚濟：“周雨家裡經濟困難，全班就她一個沒定英語報紙，我怕她自卑，就把自己的報紙給她用。還有，她生病那幾天，舍不得請假，我幫她打飯，都是同學之間的關愛，我一直不敢說出來，是怕她自尊心受挫，怎麼能被有心人污蔑是早戀呢！”

吳昊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他呢？”

楚濟：“誰？”

吳主任用下巴指了指顧覃。

楚濟和顧覃對視，情敵見面分外仇，“ 他就是個小人！ 每次我和周雨親近。他都從中作梗，我們兩個同班同學，他個外班人瞎摻和什麼。吳主任，你好好調查他，他對周雨圖謀不軌。不過，周雨是無辜的。”

吳昊德： “這麼說，周雨沒有早戀？”

楚濟： “沒有！”

吳昊德： “沒跟你早戀，也沒跟這個高個兒早戀？”

楚濟擡頭，對吳主任強調顧覃 “ 高個兒 ” 似有不滿，“不可能，你看他這樣兒，比标槍多四隻爪，比衣架多兩根腿，誰會看上他啊！”

傻狗智囊團們集體扶額，心道，哥啊，你瞎眼了嗎，他除了個高，還有張臉啊！

吳昊德：“那你們幾個之間的打鬥？”

楚濟驚了，轉身面向佘浩幾人，“打鬥？你們把他打了？”

楚濟：“吳主任，誤會吧，我看這小子沒帶傷啊。” 吳昊德伸手剋了剋頭，“反了，是他把他打了。” 楚濟眯緊了眼睛，看了看袁樂的嘴角，轉身面向顧覃。

“你他媽敢打我兄弟，我！” 楚濟沖出一拳，照着顧覃顴骨飛去，被他側身躲過，随後顧覃抓住了楚濟的胳膊，當他觸碰楚濟時，那肌肉虬結，硬如頑鐵澆築，竟然一時失神。楚濟找準時機另一隻手呼嘯而來，擦着顧覃的下巴打了過去。

顧覃嘴裡頓時泛腥，相比于疼痛，更讓他吃驚的，便是來自楚濟指跟關節處的老繭，那種砂紙般的粗粝不知是多少拳磨出來的，第一次顧覃開始對楚濟有了一股屬于男人的敬佩。

吳昊德：“夠了！你以為這裡是哪裡！吳主任嚯地站起身。

楚濟：“你居然沒倒，有點意思。”

顧覃勒緊雙目，盯着楚濟，一言不發，那自帶暗影的深眸讓楚濟心頭一滞——這是什麼眼神，居然有點，可怕......

吳昊德：“都給我站好了！”

楚、顧二人聞言停了手。站直了低下頭。

“你們五個！尋恤滋事，在廁所圍攻這個大個兒對不對！ ？” 吳主任發火的時候，像頭憤怒的獅子，每個字的空氣從他嘴裡吐出來，像炮彈一樣拍在他們身上，讓人生出一種肝膽俱裂的恐懼。

佘浩等人拼命地點頭認罪。

“你！ 嘴角是誰打的？ ” 袁樂委屈巴巴，嘴唇顫抖着合不攏，看了一眼佘浩。吳昊德順着目光将手指指向佘浩，那眼神簡直能射出子彈打穿說謊者的頭顱。

佘浩： “我，我打的。誤，誤傷。”

袁樂： “對，對，我想起來了，是誤傷。”

“你們倆！ 當着我的面打架！有什麼話說？”

楚濟：“沒，沒話說。”

顧覃： “我是冤枉的！”

吳主任：“ 他們是瞎子，你是傻子吧？還是說你拿我當傻子？這屋裡少一個人，你沒發現嗎？”

其餘幾人心裡想着： “靳曉剛？ ” 吱呀，門開了，躲在門口不敢進的靳曉剛，捂着臉走了進來。

吳昊德：“該來的沒來！”

顧覃： “我有錯！ 我有大錯！ 吳主任饒了我吧！”

吳昊德：“你們在辦公室耗了 50 分鐘！ 但凡有一個想去回班上課的，事情都不會發展成這樣！你，幾班的？你幾班的？”

佘浩：“高一 6 班。”

袁樂：“高一六班。”

魏子健：“高一六班。”

溫渡泉：“高一四班。”

靳曉剛：“高一四班。”

楚濟：“高一 C 班。”

顧覃：“高一 A 班。”

幾人陸續報數。

吳昊德：“字母班的，寫800字檢查。數字班的寫 600 字檢查！ 實驗班的還能鬧到德育處，真是開了眼了！ 趴樓道窗口去寫！沒寫完不許回教室！”

幾人灰溜溜地出了德育處，在辦公樓樓道的窗沿上開始寫檢查。如果有人路過，便可以看到七個不同風格的屁股撅在那，不抽一把都會手癢。這不，一個手癢的老師踩着俏皮的高跟鞋走過來。

“1-2-3-4-5-6-7 ，啧啧啧，老天所賜啊。 ” 說着，她推開了德育處的門。

“吳主任，幫我推薦幾個學生吧，我看門口幾個不錯。”

吳昊德：“幹什麼用呀，王老師。”

王老師：“ 英語節話劇，我貼了一個禮拜的話劇演員招募告示。就五個報名的，品質還不行。您看，下次開校會，您大喇叭幫我鼓動鼓動呗。”

吳昊德：“我鼓動，不如找學生會，呵呵。 ” 面對身材玲珑有緻的英語王老師，吳昊德轉臉變成了笑臉大花貓。

王老師： “吳主任，門口那七個男生犯什麼事了？”

吳昊德： “打架，怎麼？”

王老師：“拉進來我看看，要是有好的，拉進話劇裡給我打打雜。”

吳昊德走出辦公室，把趴着寫檢查的幾個人叫了回來。

王老師一看，顧覃那驚世駭俗的長相，啧啧啧......

王老師抓着他的手臂跟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兒子似的，“哎呦呦，可讓我逮到你了。你叫顧覃對吧，我是 c 班的英語老師，可惜啊，我不教你，人人都傳你長得帥。沒想到傳聞是真的！你來參演英語節的話劇吧。我看《白雪公主》裡的王子，非你莫屬！”

顧覃：“王老師，我怯場，英語口語也不好，算了吧。”

王老師：“萊昂納多演技好嗎？還不是因為帥，你讓憨豆去演傑克，就沒人愛看泰坦尼克了。”

吳昊德： “學校讓你演，那是機會！ 你拒絕，就是不給學校出力！ 給我再寫 800 字檢讨！”

顧覃： “我演，我演！”

王老師： “ 這就對了嘛，我要把你的照片拍成海報，貼在樓道裡，保準應聘人就多了！ 你們幾個？想不想參演？給你們個機會。”

楚濟： “不想。”王老師看着他一臉兇相，确實不想讓他演。

袁樂： “有美女嗎？”

王老師：“必須有啊，《白雪公主》怎麼會沒有美女？”

五人争先恐後地舉手表示願意參演。

王老師：“我看你們個個都不錯，一定給你們争取到和女主接觸多的角色。”

傻狗智囊團齊頌：“謝謝王老師！”

楚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