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爾:今天王老師的點評很有意義,我覺得咱們應該想一些有用的辦法提升咱們這場話劇的情感表現力。
脫麗雅:對,王老師之前還說咱們可以對劇本進行改編。
樊爾:大家都想一想,如果改編可以讓話劇更有看頭,咱們就用自己的辦法讓話劇活起來。
司一民:光華劇院本周六有兒童劇《白雪公主》要不要去看?
周雨:要!
......
周六,在光華劇院門口,如約來看兒童話劇的隻有幾位主演。剩下的演員們都以各種類似于家裡有事或者上補習班的借口推脫掉了。畢竟,在非主演心中,話劇的成敗責任怎麼也不會落到他們頭上。好好的周末,給自己個自由不美嗎?上午 9 點,脫麗雅、 樊爾、 司一民、 周雨和顧覃一起走進了光華劇院。
兒童劇場,滿堂都是坐不住的小孩和表情各異的家長,搞得整個劇場大廳熱鬧哄哄。第一次去劇院的周雨還以為會是很安靜嚴肅的場面,差點穿了林清漣的皮鞋和裙子。
周雨真慶幸提前和樊爾商量了一下衣着。剛入冬,周雨穿着短款棉服,鉛筆褲将一雙小腿包的像一副豎直的鹿腳。五個人創造了劇場内最安靜的一隅。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還未見人,笑聲便從舞台幕後傳來,賺足了在座觀衆的注意力。王後和國王在秋千上快樂的玩耍,那是白雪公主還沒出生的時候......
周雨低頭看到樊爾用筆和小本記錄着,脫麗雅擺出一副柯南破案前的表情和動作。周雨努力用腦子捕捉白雪公主的演員特點。
然後她得出的結論是:無論發生什麼,白雪公主的眉毛都要擺出八字形,随時随地做好轉哭為笑的準備,以及數不清的跳躍和旋轉。周雨看着看着蹙起了眉。
背台詞,設計動作,控制表情,像耍跆拳道那樣在舞台上跳,還要控制力道不能兇狠,要柔弱優美......周雨想到後面幾天自己要訓練和改變的内容就有點崩潰得想哭。童話裡的白雪公主都沒她那麼累吧。
隻有兩個男生,看得心不在焉,他倆并肩挨着坐,另一側坐着的是自己心中的女主。樊爾的雙手一直被筆和本占着。
司一民不住地撓頭,内心焦灼地想着,總不能放到大腿上吧。他左右挪動身體,怎麼也坐不舒服,最終因為動作頻繁引起了樊爾的注意。司一民則趕緊抓住機會,将一腔濃情蜜意注射在眼中透過鏡片,向樊爾投去。
果然,樊爾臉紅了,她羞澀地低下頭。司一民抿出了勝利的微笑,小手順勢摸上了她那隻握着筆的手。
顧覃的小眼球從司一民左手上滑過來,忍住嗤笑,摩挲着周雨指節。二人的手從話劇一開場就握在了一起。
話劇結束後,樊爾和脫麗雅開始交流起心得。
樊爾:“我覺得一場好的話劇離不開背景音樂的襯托。”
脫麗雅:“對,音樂太重要了。咱們需要音樂。”
樊爾:“我記下了,回頭找王老師。咱們有大額經費,可以找個專業的音樂師傅。”
脫麗雅:“ 還有燈光,演員内心獨白的時候需要打光,不同場景,配合音樂都要打光。再找王老師,找個燈光師。”
周雨:“哈哈,你們真是敢想。”
樊爾:“ 敢想、敢做才有好效果。沒有效果一切努力都是浪費。我覺得咱們可以改一改内容。脫麗雅,你有美聲特長,清唱都很動聽,要不要加入歌曲,讓話劇變歌劇? ”
脫麗雅:“好啊! 我覺得非常好! 曲子我可以自己編,歌詞也是。”
樊爾: “我還覺得獵人那裡可以加戲。”
司一民:“嗯?怎麼加? ”
樊爾:“内心獨白,心态變化。讓人物更加豐滿、 曲折、 真實。”
司一民:“好啊,給我加點戲,我可是妥妥的男二啊。”
顧覃:“我呢?我呢? ”
樊爾: “你是獨角戲,自己給自己加吧。”
衆人一笑。
樊爾:“你們一會兒還要去哪裡?”
周雨搖搖頭。
司一民:“我一會兒想去圖書館。”
脫麗雅:“ 我迫不及待去譜曲,我現在靈感豐沛,我要回家趕緊把它寫出來。你們先玩吧,我回家了。”
顧覃笑而不語。
樊爾:“那我也回家。我把要和王老師交代的事情組織一下。再想想改編的事情。那,再見。”
周雨&顧覃:“再見。”
樊爾轉身離開,司一民緊跟其後。待他二人轉身,顧覃便伸出手臂挂在了周雨肩頭。他低頭,将雙眼眯成一對彎月,輕聲道:“走啊,約會去。”
初冬時節,熱氣從口中滾到周雨額角,燙熱了她的心。她微微轉身,雙臂環住顧覃的腰,擡頭将下巴抵在他胸前,眨巴着眼睛。
“我有草莓味兒的益達,你想吃嗎?”
二人坐公交轉站成林道,美美地逛了一天。
回家後,周雨已經又困又累,不是因為她體力不行,而是跟顧覃在一起她總會比平時感到更加亢奮,分開後疲憊感便漫上來。
洗浴後,周雨趴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但是電話卻很快響起來,周雨第一印象是以為顧覃到家了,但當她看到來電顯示,便猛地坐起身,精氣神又重新占了高地,讓她原地滿血——“夏子明! 你還記得有我啊! 哈哈。”
不同于周雨的興奮,夏子明的聲音顯得斯文又腼腆:“ 嗨 ~ 這不最近一直忙嗎,才騰出空來。” 男孩的聲音已經和小時候大有不同,聽起來像磁鐵墜進了深井,遙遠卻依舊親切。周雨轉身趴下,兩隻小腿不停地上下晃動,“忙?忙超市還是忙食堂?”
夏子明咳了咳嗓子,語氣中帶着一貫的慵懶和松弛:“都忙,都忙,呵呵。”
周雨:“ 那這次我得改口叫你夏老闆了吧,事業遍地開花,錢包不要裝太鼓啊,怎麼想起我了?”
夏子明:“嗯......我想去市區超市轉轉,大超市去過幾個,但我還想去轉轉更多的。你這不住市區嗎?一定比我熟悉,明天有沒有空,帶我去市區超市逛逛?不論大小,比較紅火的,都想轉。”
不知不覺,周雨感覺到夏子明說話的口氣變得鄭重,隔着電話,都被他那種成熟的事業味兒熏到了。周雨不禁正色起來。她跪坐起身,“你想來考察?取經?”
夏子明:“對,還是你會說,不愧是學霸。” 周雨被夏子明的赤誠感染,一股久違了的希望之火在胸腔燃起來。
她靜默了稍許,定定地說道:“ 明天上午 9 點,你來靜安花園。我今晚幫你做個計劃,明天咱們把市區出名的超市都逛個遍,一定讓你不虛此行!” 夏子明在電話另一頭颔首一笑,深情道:“好的,明天九點,不見不散。”
談完電話,周雨身體裡氣血翻湧。原來在她不在的時候,夏子明一直在為自己的事業鑽研着、學習着、奮鬥着。她越來越敬佩他,同時對自己感到不滿。
學校像個即養育着她又禁锢着她的牢籠。什麼時候才能學有所成呢?周雨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于某個事業,像夏子明那樣專心又充實地揮灑自己的青春和熱血。
夏子明的那種專注,讓她着迷。年輕人的沖勁兒足,未見天地寬,欲尋天地沿。她想找條大路,不論多兇險隻要方向對,不怕天地黑。她天真地覺得自己已經攢足了精力、體力和能力。
殊不知,條條前路分叉多,容不得任何一個幸運兒閉眼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