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給我送這個?”陳小笙舉起手裡的小瓷瓶看了看,不解問道。
林州皺眉半晌才啟唇道:“我以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陳小笙:“昂?”
“小笙!你幹嘛呢。”邱一山洗完澡從屋子裡出來,舒服地呼口氣,正好撞見陳小笙在院子裡跟林州講話,小笙手裡還拿着個小瓷瓶,兩人的動作和神情都怪搞笑的。
陳小笙還沒來得及回邱一山的話,卻見邱一山對斜後面的人恭敬作揖:“韓公子,您回來啦。”
韓謄?
陳小笙詫異,他什麼時候進院子裡來的,怎麼悄無聲息,完全不像他招搖過市的做派。
韓謄臉色冷到冰點,從陳小笙身上掃過的視線也是冰冷的,對邱一山的作揖置之不理。唯獨對林州的眼神充滿敵意,準确來說是殺意。好在他沒當場發作,舉步從三人身邊走過,徑直回了房。
林州對陳小笙道:“我走了。”
陳小笙點點頭又忙追問:“是了,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哪兒。”
林州抿了抿唇角,道:“松園。”
“嗯,好。”陳小笙對林州挺拔的背影微微作揖。
等人走遠了,邱一山才啧啧道:“原來他住那種鬼地方。”
陳小笙轉回頭:“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衣裳洗幹淨了沒?”邱一山捋捋發帶,道:“洗幹淨了就進來吃飯,老子快要餓死啦。”
*
林州給的小瓷瓶果然很好用,隻是倒一點點在污漬的衣裳上,效果就十分明顯。
陳小笙在井亭洗完衣裳和帕子,晾好,端着水盆往回走。大卓已經下來催兩次吃飯。陳小笙擦擦手,笑道:“來了。”
脫掉鞋進邱一山的屋子,邱一山正坐在矮榻上挑魚眼睛。
“小笙,過來吃。這菜味道絕了。”邱一山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陳小笙盤腿坐下,大卓替她添飯。陳小笙颔首:“多謝。”
飯榻上有五樣熱菜,兩個涼菜,口味多偏辣。邱一山往嘴裡放菜,含糊不清的說:“多吃點,别客氣啊。”反正自己的嘴是沒停過。
大卓手藝見長啊!邱一山指指他。
菜确實好吃,都是陳小笙喜歡的口味。說真的,來到大俞快半個月,隻有在邱一山這裡陳小笙才吃到家的味道。
這頓飯陳小笙吃得很飽,飯後,邱一山又命大卓端來早早用井水冰鎮好的西瓜。兩人如此吃喝,直到半個時辰後,陳小笙才從邱一山的房中出去,臨走前,她再三鞠躬:“多謝款待。”
“行啦,早點歇着。”邱一山卧在團蒲上一動不動看着她笑。
陳小笙往自己房中走,石階剛點上燈,沅瑞從那邊過來,笑道:“小笙,公子在等你吃飯,你去哪兒了。”
陳小笙詫異道:“我已經吃過了。”
“呐?可是。”可是韓謄一直在等她啊。
沅瑞心裡忐忑:“那吃過就,就算啦,小笙你早點休息。”其實沅瑞也覺得今天下午公子和小笙都怪怪的。嗯,不明白
陳小笙微微鞠躬:“抱歉。”
“沒事,記得明早等公子去書屋。”沅瑞提着衣角回去了。
陳小笙脫掉鞋進自己屋子,心上像是有塊重石壓着,她疲倦地靠着門暫作休息。誰知隔壁‘噼裡啪啦’傳來一陣清脆瓷碗觸地的聲響。
動靜很大,陳小笙聽得很真切。,不禁心驚肉跳。
是從韓譽的房間裡傳出來的劇烈聲響。
這邊屋中,沅瑞剛回完話,呆定在原處大氣都不敢出。
韓謄屈膝坐在飯桌前,臉色冷青。眼前一桌子的精緻菜品被掃去三分之二,地上一片狼藉。半晌,韓謄站起來,沅瑞将頭低得很下去,小心詢問:“公子您還用飯嗎。”
韓謄低眸看了看自己手中握着的湯勺,默言。沅瑞剛想說第二句話,韓謄舉臂将手中的湯勺摔開,瞬時就砸了個稀巴爛。
“滾下去吧。”韓謄徑直回寝卧了。
“唉。”沅瑞輕輕歎口氣,下去将屋中滿地的菜和碎瓷清掃幹淨,期間沒敢弄出一絲兒聲響。
陳小笙貼門而立,隔壁戲劇性的聲響真的吓到她。正如白天晌午午休後醒來那一刻的心驚膽戰。
韓謄,真的是個危險的朋友。
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陳小笙終于下定決心,她得和韓謄絕交。否則以自己悶不吭聲的冷性子,遲早有天會觸碰到韓謄的銳角,且她不擅長說話和求饒,最怕連求情的話都不會說就将韓譽徹底得罪。
翌日,陳小笙依舊起來得很早。她洗完臉收回昨日傍晚洗好的學服和帕子回屋,正碰見同樣早起的沅瑞。她喊住沅瑞,将袖中的玉簪和腰帶上的玉佩一并塞給沅瑞。
她請求道:“替我還給世孫公子吧。”
沅瑞不懂:“這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