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慶輝院,還沒到院門,賀知昭卻停了下,他對秋月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秋月猜測他是還在為世子夫婦所說的話難過,打算獨自emo一會兒。
她沒說什麼,點點頭自己往前走。
剛跨進院門,才察覺天色都半暗了,也終于感覺到了肚子的饑餓抗議。
原來都過了晚飯的點了。
她想到,賀知昭也是沒用晚膳的。
她又退回來,想看看他還在不在原地,然後就看見了賀知昭翻上院牆的一幕。
秋月:“……”進自家院子,有門不走,偏要翻牆,這是什麼愛好?
秋月不理解,但是有些羨慕。
她什麼時候,才能練到這種境界?擡擡腿就能翻上近三米高的圍牆。
她看了看院牆的位置,好像是對着書房的一邊。心裡默默記了一下,重新鑽回了院子。
她先去了正房,告訴玉書她們賀知昭還有點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讓她們好安排是繼續苦等,還是留人值守。
出來後沒回自己房間,而是拐到小廚房,花了半兩銀子,從廚娘手裡換了兩壇酒、幾樣糕點、一些牛肉幹、一盒水果,左拎右提地往外走去。
她走得慢悠悠,溜溜達達的,看上去頗為閑散自在,無憂無慮的。
沒一會兒,把右手的東西倒騰到左手裡,發現拿不住,抽出一個東西往手臂裡一夾,成功解脫出右手。然後就用這隻空出來的手,時不時抓一塊糕點進嘴裡,緩解一下饑餓。
等到了目的地,已經把自己喂飽了。
糕點和水果也隻剩一半了。她扒拉了兩下,讓盒子裡的食物擺得扁而滿,看起來沒被吃過的樣子。
然後提着東西在院子裡環顧了一圈,卻沒看到賀知昭的身影。她推開書房的門,往裡瞅了瞅,因為沒點燈,裡面顯得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不像有人的樣子。
秋月輕輕喚了兩聲:“公子?公子?”
沒人應答。
秋月納罕:難道自己猜錯了?賀知昭翻牆進來,不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emo,就是單純的不愛走門?
她聳聳肩,關上房門,打算回去躺床了。
剛走到庭院中間,她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來影視劇中的經典橋段。帶着這份猜測,秋月有些不信邪地擡頭往上看了看,沒看到,又轉着身體環顧了半圈,果然就看到了斜靠着屋脊,坐在房頂上望天的賀知昭。
秋月:古裝劇誠不欺我。
她高興地小聲喊道:“公子——公子——”
賀知昭循着聲音往下看去,就看到了舉着雙手對他搖晃着的秋月。她手裡提滿了東西,手也舉不高,就在肩膀齊平的位置搖着,第一眼還以為她挑了根扁擔。
看到賀知昭看過來,秋月把東西晃得更高一些,問道:“公子,你餓了吧?我給你帶了吃的。“
“你,你下來,把我也帶上去呗!我還帶了酒,我陪你喝酒。”
賀知昭無奈地歎了口氣,都說了他要一個人靜靜,這還怎麼靜?
但聽到“酒”字,他發覺自己現在确實有點想喝酒。
他輕身一縱,穩穩地落在秋月身旁,手一伸,騰空躍起,就把秋月帶了上來。
秋月隻覺腰間一緊,身體一輕,耳邊有風聲劃過,還沒回過神來,人就已經在屋頂上了。
她有些遺憾這曆史性的一刻太過短暫,稍縱即逝,她還來不及好好感受一下就結束了,更别說看出這一套動作是怎麼對抗重力學的。
不過,她很快又開心起來,等孟師傅教會了她輕功,她就能自己飛着玩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賀知昭旁邊坐下,放下手中的東西,先取出糕點遞給他。
賀知昭搖搖頭:“酒。你不是帶了酒嗎?”
空腹喝酒,不健康,但是秋月尊重。
她拿出一壇酒遞給他,等他接過去,才又拿出另外一壇,揭開封口,喝了一口,發出“斯哈”的一聲。
唔,不好喝。
但她也沒放下,拿出牛肉幹,一口肉一口酒地搭配着吃。
果然配着肉,酒就好喝多了。
酒肉酒肉,酒和肉最配了!
才喝了兩口,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隻張開五指的手,秋月秒懂,往他手裡放了一塊肉幹,然後把肉幹盒子放在兩人中間。
想了想,往一邊挪了挪,空出更大的空間,把所有吃的都放在兩人中間。
他們誰也沒說話,默默地喝酒吃東西。
天色已經很暗了,月亮藏在雲層後面,努力地發出一層薄薄的光亮。
可惜今晚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
晚風習習,時光在靜谧的氛圍中悄悄流逝。
秋月拿的酒壇本來就不大,賀知昭很快就喝完了。
他晃了晃酒瓶,發現是真的空了,就輕輕放在一邊,不讓其滾落下去。
轉頭對秋月說:“你在這兒等等,我很快回來。”
說着,就飛身飄落而去。
天色實在是暗,秋月隻能看清一個落下去的身影,之後他往哪邊去了,就看不見了。
她把自己手裡剩下的半壇酒喝完了,賀知昭才回來,手中拿了四五壇酒,拿繩子串在一起。
一隻手提着酒,另外一隻手拿了一盞燈籠。
周圍終于亮了起來。
賀知昭解開繩索,遞了一壇酒給秋月,道:“你的酒是廚房拿的吧,不好喝,你嘗嘗這個。”
“這是桃花莊釀的桃花酒,口感微甜,适合你們女孩兒的口味。”
然後提醒了一句:“不過别喝多了,後勁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