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原劇情中沒有對這個案件的描述,所以秋月給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那些反腐紀錄片,提醒道:“人掙了錢,都是為了花的。沒有人會積攢大量的财富,隻為帶到棺材裡去。不是今天花,也是為了明天花。”
“若真有官員貪墨,這些人無非就是為了幾樣東西:一種是喜好排場的,或者喜愛古玩名畫的,這種人最好查,從他的收入和花銷之間的差距就能查出端倪。”
“一種是貪權的,這種人也好查,可以從他升遷的路徑着手。”
“一種是好色的,這種人不用說,從他的外宅、妾室、紅粉知己上面入手,就能立刻查出來。”
“還有一種人,明面上看不出有什麼特别的嗜好,但就是處處透着不對勁。那麼,他可能是在等待一個可以花錢的時間,這個時間就是他緻仕之後。這種人最不好查,但總會留下蛛絲馬迹的,可以從他經常往來的人中入手。”
“還有受人蒙蔽的、被人脅迫的、為了子女前途的等等,都會有各自的特征。”
“我想說的是,隻要是你覺得有問題的人,一定要多加防範,千萬不要輕信任何人。你是去查案的,審判的時候需要證據,但是懷疑的時候卻不需要。”
“為了自身安全,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那些被懷疑的對象,都不為過,知道嗎?”
賀知昭認真地聽着她的分析,有些驚訝于她的見識,但更多的是感動。
這就是他喜歡的秋月,永遠都會理解他,支持他。
他曾經說,自己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歡官場的勾心鬥角,她會說這沒有什麼錯。
如今他要主動踏進官場的風雲中,她依然全力支持他的選擇。
無論什麼事情,隻要解釋清楚了,她就不會無理取鬧,也不會傷春悲秋。
就像這次離開,她沒有鬧着一定要跟去,也沒有憂懼不安,而是盡己所能地為他出謀獻策。
并不是說她的那些計策就一定能派上用場,而是她這種冷靜的态度和沉穩的心态,能讓他放下心,不必再分出過多的心思牽挂她,擔憂她獨自在家的日子。
她一定能把日子過得好好的,等他回來。
賀知昭耐心地等秋月分析完,才說道:“你放心,父親派了他身邊的幕僚跟着我,是查案的好手,也深谙官場的彎彎繞繞。”
“我的作用,更多的是為了方便調動資源,順便也防着有人行暗殺之舉。”
“如果我這次的差事辦得漂亮,父親一定會給我獎勵,那我就多了一些和父親談判的籌碼。到時候,我們之間的阻力就可以更少一層了。”
“我在外面的一切,你都不必擔心,你隻需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我托了母親多照管一些慶輝院,按理,你在府裡是很安穩的。”
“但凡事都有萬一,雖然我很不願意這麼想。”
“如果危險來自其他人,母親自能護住你,可如果危險來自母親,那你就求援無門了。”
“你的身份,既是一層保護,也是一道枷鎖,擋得住外面的危險,卻防不住内裡的算計。”
“所以,我已經去官府給你銷了奴籍,你現在已經是良籍了。等會兒,我會把你的身契和更換的籍書都拿給你。”
“若果真到了不得不離開國公府的時候,你就把它拿出來,離開這裡。”
秋月沒想到,他連這些都做好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過了好半晌才道:“我都聽你的。”
賀知昭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這都是為了以防萬一。”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隻要沒有發生最壞的情況,你就繼續當着慶輝院的大丫鬟,安心地待在府裡。府裡終歸是要比外面好一些。”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盒子,放在秋月面前,說道:“裡面是一面令牌和幾個地址,你如果出府了,就去這個叫慶園武館的地方,找一個叫戟青的人,他是從我身邊出去的,很可靠。”
“這個武館,是我悄悄開的,隻有父親隐約知道一些,連母親都不知道,你可以放心去。”
沒想到他還有這份家私,以及……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秋月都震驚了,可更讓她驚訝的卻還在後面。
賀知昭繼續說道:“我還開了兩家镖局,一家叫長越镖局,一家叫永星镖局,地址都寫在上面了。你有事情也可以找他們,他們見到這個令牌,會照做的。”
他看見秋月睜得圓溜溜的眼睛,微微有些好笑,解釋道:“我也是有些私房的,有人喜歡開鋪子、買田地,我喜歡開武館镖局,這沒有什麼奇怪的。”
秋月暗想,開武館镖局或許不奇怪,但是放在你這個年紀,就不太尋常了。
而且聽他的口風,這明顯是背着家裡偷偷開的。那麼就不是府裡的管事幫着打理的了,完全是憑他一己之力開起來的,最多是用了一些身邊的親信。
真是看不出來啊!他居然還有這份能力!大家都以為他遊手好閑,一天到晚都在外面瞎玩呢!
看來他每天早出晚歸的,也不是純在外面東遊西逛,是在悄悄幹事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