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天馬行空的胡想被打斷,她收回一直觀察着外面的視線,看向喻清莜,低聲道:“我隻看到箭是從金玉樓的屋頂射來的,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湊到喻清莜的耳邊,以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我還想問姑娘呢!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而且一個護衛都不帶?”
“姑娘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我親眼看到,第一支箭是沖着姑娘的腦袋上射的,這是結了死仇啊!”
喻清莜看了看周圍擁擁簇簇的酒樓食客,搖頭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
“這裡是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就算這些人膽子再大,也不會蹲守太久。”
“京兆府和守城軍的官兵很快就會過來的。”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官兵很快就會到來。
可是一刻鐘過去了,官兵依舊沒有出現,外面的街道寂靜無聲。
街道上的攤販和行人們,都遠遠地逃離了這片區域,周圍的商鋪通通緊閉門窗。
秋月通過系統知道,有些商鋪老闆覺得留在這裡不安全,關了門窗之後,悄悄從側門逃出去了,刺客沒有管他們。
但是她們所在的醉晚樓,隻要有一個人冒頭,就會引來利箭。
醉晚樓是有一道後門的,大堂剛亂起來的時候,就有人試圖從後門出去,但剛打開門就迎面射來一支飛箭,若不是閃避得快,小命就交代了。
這是把醉晚樓給圍死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點,衆人終于覺得不對勁了。這麼久了,官府的人早該得到消息了,可官兵卻一直沒有出現。
金玉樓上的刺客,似乎是知道官兵不會來,不驕不躁地蟄伏在樓頂,用弓箭圍死了醉晚樓,一點不見着急。
食客們在長久的等待中,逐漸開始心慌。
秋月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刺客不僅早有準備,而且大有來頭,知道喻清莜會用毒,還打通了官府的關系。
他們如今不敢靠近,是因為忌憚喻清莜的毒。
可官府的人不可能永遠不來,再這樣對峙下去,刺客就要失去耐心了。
沒有耐心的刺客,會采取更加極端的手段。
果然,她的這個念頭才剛升起,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下一刻,射向醉晚樓的箭矢就帶上了火焰!
醉晚樓是木制建築,一點就着,大堂裡又開始慌亂起來。
秋月猜測,刺客不一定是要燒死酒樓裡所有的人,他們隻是在制造混亂,逼出裡面的人,然後再趁機射殺喻清莜。
但若是酒樓裡的人固守不出,刺客喪心病狂之下,選擇燒死所有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怎麼辦?”秋月對系統道,“我們根本不知道官兵什麼時候會來,如果他們遲遲不來,我們就要被燒成灰了。”
“喻清莜出門不帶人,按理說是來給楚風治病的,他應該剛走沒多久。”
“他人呢?怎麼這麼久都不出現?他算是一個合格的男主嗎?”
系統道:“你等下再罵他吧。火燒起來了,跑不跑?再不跑真有可能出不去了。”
秋月咬着牙想了片刻,對喻清莜道:“姑娘帶毒藥了嗎?”
喻清莜道:“帶了。但是距離太遠,毒藥解不了圍。”
秋月伸手道:“都給我,我試試。”
喻清莜一邊把藥給她,一邊問道:“你怎麼試?你還能飛到他們頭上去撒藥不成?”
秋月拿了藥,沒回答她,躬着身體上了樓梯,一直走到酒樓第三層。
系統指了一個房間給她。
秋月擡手推門,沒推開。
裡面的人喊道:“什麼人?不是官府的人,我們不會開門的。”
秋月高聲道:“樓下燒起來了,掌櫃的讓我來通知一下,各位客官最好不要留在樓上。”
裡面的人因為怕被箭矢射中,所以關緊了窗戶,也不敢去查看外面的情況,不知道一樓起火了。
秋月的話音剛落,裡面的人一下就拉開了門,撞開秋月往樓梯跑去。
被撞了一個踉跄的秋月:“#@%……&**@#……”
不識好人心的狗東西,怎麼不射死你們!
她罵罵咧咧地進了包間,蹲下身體往窗戶邊上靠去。
緊随而來的喻清莜,看見秋月叫出包間裡的食客,又被食客狠狠撞了一下。
喻清莜沒顧上罵那幾個不知好歹的客人,但是記住了他們的長相和包間号。
她見秋月進了房間,也跟上前走到了門口的位置。
她怕幹擾秋月的行事,沒有再進去,側着身往房裡看去。
隻見秋月把窗戶拉開了一道縫,寬度大概有一指寬。
喻清莜心想,她難不成是想把毒藥從這裡扔過去?
這個距離,就是大力士來了,也不一定能扔到對面的金玉樓,更别說精準地命中刺客了。
她暗忖:秋月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