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皇駕崩,帝後之禮并沒舉辦,但皇後亓官景芝已經進了後宮好些天了,柯慕都不曾去朝陽宮。
亓官景芝着急上火,額角都生了痘,卻還要裝作母儀天下的樣子,不能和其他女人那般去讨好柯慕。
她的陪嫁丫鬟心蓮見自家主子不得恩寵,也跟着焦急不安。
“皇後娘娘,今兒天熱,小廚房做了消暑的綠豆銀耳湯,您要不給皇上端過去嘗嘗?”
亓官景芝隔着帕子,摸着自己額角上的痘痘,好看的眉毛擠成了川字型,“本宮是皇後,如何能與那些女人一般獻殷勤,天下人得知會說我不稱職的。”
心蓮洩了氣,“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若真讓如嫔和琪嫔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您......”
您的臉面往哪擱呀。
心蓮一心為主,生怕柯慕會越過自家主子,先寵幸别的女人。
亓官景芝怎會不擔心這事兒,隻是聰明如她,在看到其他三個女人向柯慕示好,均未得到柯慕的展顔,她才稍稍有些放心。
歎了口氣,亓官景芝伸出了手,心蓮立馬雙手扶住亓官景芝,伺候她起身。
“也罷,這麼些天了,估計太後娘娘也已經知曉此事,端上綠豆銀耳湯去看看太後吧。”
心蓮眼前一亮,點點頭立馬吩咐了人,準備驕攆。
太陽挂在晴朗無雲的天上,直直照的人睜不開眼。
炎熱的溫度讓整個後宮上空,都升騰出一股股的熱浪,激得無人出門。
瑞雪宮也不例外,亓官慧蓉在屋子裡的冰塊旁消暑,院子裡的下人便躲到陰涼地偷懶。
他們沒想到皇後亓官景芝會突然到訪,見到亓官景芝時,連忙從陰涼地跑出來行禮。
也幸得天兒熱,亓官景芝沒工夫和這些下人在太陽底下浪費口舌,徑直走向正殿。
太後聽到動靜,揮了揮手,讓人先進了屋。
因着冬天冰窖裡存儲了不少冰塊,瑞雪宮裡自然少不了多放些,亓官景芝一進屋子,便感覺到周身涼爽,與外界的炎熱相比,屋子裡仿佛是兩個世界。
她暗自感歎,自己貴為皇後,也不過兩盆冰塊,太後這裡竟然足足有四盆,可見做了太後才是這後宮之主。
亓官慧蓉正手拿棋子,坐在棋盤前一臉愁容,見亓官景芝行禮,方才轉移視線。
“皇後來了。”
亓官景芝面上帶笑,起身後将心蓮手裡的綠豆銀耳湯遞給太後身旁的松雅。
“天氣炎熱,臣妾還擔心太後娘娘因此食欲不好,煮了這綠豆銀耳湯,拿冰塊鎮着,想着能為太後娘娘消消暑氣。”
“現下看來,是臣妾多慮了。”
亓官慧蓉轉動手裡的佛珠,笑道:“讓皇後費心了。”
“不過,外頭天氣如此炎熱,能讓皇後抵擋酷暑前來瑞雪宮,想必是另有其事吧?”
她眼中放出精明的光,審視着面前這個同姓的侄女。
亓官景芝知道消息早就傳到了瑞雪宮,便也不再隐瞞,“太後娘娘神機妙算,臣妾自愧不如。”
“隻是臣妾進宮多日,皇上卻不曾踏足朝陽宮,臣妾擔心......”
“擔心什麼?”亓官慧蓉微微皺眉,“皇上不去朝陽宮,那可去其他宮了?”
亓官景芝低頭,“不曾。”
“那你擔心何事,你自己的夫君,你不想辦法籠絡住他的心,難道指望老身捆了他,給你送上床?”
亓官慧蓉的話說的難聽,但也是對亓官景芝的好意提醒,亓官景芝并沒在意,隻是滿臉擔憂地小聲說道:
“臣妾不敢說自己傾國傾城,但如嫔琪嫔,還有那祝答應,不都是盛京各具特色的女子,她們對皇上百般讨好,都不見皇上展顔,臣妾實在是不知道皇上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這才......”
“混賬!”
亓官慧蓉聽明白了亓官景芝的擔憂,她話裡的意思是擔心自家兒子有斷袖之癖,她怎麼能容得皇後瞎想,立刻打斷了皇後的話。
“我兒雖不曾與任何女子有過來往,但他一心為民,專心朝政,隻是無暇顧及後宮而已。”
亓官慧蓉替自家兒子解釋了一番,可越說她自己心裡就越沒底兒。
要說柯慕聽話懂事,那小時候從不讓亓官慧蓉操心,不僅自己的生活起居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學業也是主動奮進,靠着勤奮和天賦,柯慕這才得到了先皇的認可。
可亓官慧蓉曾要給柯慕找兩個通房丫頭,教一教他人事兒,卻被柯慕嚴詞拒絕,甚至罕見的和她這個做母親的生了一場悶氣。
萬一柯慕真對女人不感興趣呢......
亓官慧蓉不敢細想,為了皇嗣,她必須要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