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塵說罷,看向前方,“那裡有個廟,我們晚上可以在那裡落腳。”
阿岫看他一會兒,跟着進了破廟之中。
夜已有些深,破廟中漆黑一片,空無一人,隻有一尊破舊的神像在月光下隐隐反光。
觀塵走到神像跟前,點燃台上兩支已要燃完的蠟燭,廟中瞬間明亮一些。
他找了一處還算幹淨的地方,牽着阿岫坐下,一起靠在微微破損的牆壁上:“今日的月光似乎沒有那樣明亮了。”
阿岫試着也去觀看:“嗯,雲好黑,好像要下雨了。”
“我少時最怕下雨。”
“師父莫怕,有阿岫在。”阿岫緊緊抱住他。
他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如今已不怕了,下雨隻是下雨而已。”
阿岫看着他:“師父從未跟我講起過從前的事,我從别人那裡也沒能探聽來,隻知道師父也是師祖從凡間帶回來的。”
“是,我和阿岫一樣,無父無母,是師父遇到了我,覺得我天賦尚可,便将我帶回了靈霧山。”
“師父從前也做過那樣的粗活嗎?”阿岫說完,解釋一句,“我感覺師父似乎很是熟練。”
“做過,不過做的更多的是砍柴。師父說我心性浮躁,唯有日複一日的勞作,才能磨掉這樣的性子。”
阿岫忍不住揚起唇:“師父也會浮躁嗎?可我覺得師父是天底下最臨危不亂,最有定力的人了。”
觀塵也笑:“那是後來練出來的,我從前也不過是個莽撞的愣頭青。”
阿岫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一下,小聲又問:“師祖對師父這般要緊,師父對師祖沒什麼特别的感情嗎?”
他有些無奈:“可不是誰都像你一般敢欺師滅祖。”
“哼,我才沒有欺師滅祖,我可尊敬師父了。”她微微退開一些。
觀塵驟然扣住她的腰,将她困在身前,在她耳旁悄聲道:“尊敬師父,卻對師父做那種事?”
她臉色爆紅,磕磕巴巴要辯解:“我、我……”
觀塵掌住她的後頸,輕咬住她的唇,親得她有些雲裡霧裡,臉上的漲紅變成絲絲紅暈,才将她松開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她模糊的雙眼才能将眼前的人看清。師父也在看她,往日溫和的眼神多了幾分侵略性。
她趴在師父的懷裡,悄聲問:“師父想要阿岫嗎?”
“嗯。”觀塵咽了口唾液,深吸幾口氣,冷靜一些,“但這裡不行,這裡太亂了。”
阿岫也冷靜一會兒,又問:“阿岫那樣捉弄師父,師父不厭惡阿岫嗎?”
“厭惡倒是沒有,隻是偶爾會有些疲憊,但沒有旁的辦法,我并不是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性子,也怨不得你,隻能怪我自己當初經不住誘惑,也沒有什麼好厭惡的,不如厭惡自己。”
“以前有人像我一樣……”她看着他,眼神清澈又透明,啞聲道,“勾引過師父嗎?”
觀塵回視,揶揄道:“你那算不得什麼勾引。”
她一下坐不住了:“還有誰對師父做過更過分的事嗎?”
“未曾有過,隻有秘境裡的妖怪曾想用此計奪取我的内丹,被我一眼看破,不曾得逞。但我活了數百年,總不至于連這點見聞都沒有,你那些小招數,根本算不得什麼。”
“噢。”她有些喪氣,“我還以為是我手段高明,師父才會喜歡我的呢。”
觀塵彎唇:“阿岫原本就很好,不需要那些小手段,師父也會喜歡阿岫。”
“師父也很好。”阿岫笑着又去親他。
他剛摟住她的腰,一陣腳步聲傳來,幾個白衣少年走了進來,又迅速避開眼,抱歉道:“我們不知此處有人在。”
“無妨。”觀塵松開手,将阿岫護在懷裡,“我們也隻是在此處落腳而已。”
少年往廟中走進幾步,又道:“我們也是趕路經過此地,身上盤纏未帶夠,便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打攪。”
“不打攪。”觀塵淡淡道。
“多謝!”幾個少年走進來,去了廟的另一邊,拆了身上的劍,圍坐在一起。
阿岫扯扯師父的袖子,無聲示意:他們的穿着打扮,似乎是修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