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阿岫忽然覺得自己像一隻浮靈,空落落飄蕩在這世間,哪裡都沒有可以安生的地方。”阿岫抱緊他,在他臉上蹭蹭,低聲呢喃,“可阿岫還有師父,阿岫抱緊師父,就覺得自己也有了家。”
他眼中帶着笑意,轉頭往山上走:“師父和阿岫一樣,師父抱緊阿岫,就覺得自己像一棵大樹,正在往土裡生根。”
“師父。”阿岫臉緊緊貼在他臉上,将他的臉擠得變了形。
他偏頭笑笑,也蹭蹭她的臉。
爬過最後一道彎,天暗下來,前方出現一塊平坦的地方,山泉汩汩而下,在那裡彙集成山間的小湖。
“師父,就是那裡,阿岫上次來時就覺得那處很适合居住。”
“有山有水,的确是個好地方,我們就去那裡安家吧。”
“不遠了,師父放我下來吧。”
觀塵勾緊她的腿彎,溫聲道:“也不差這樣一段路了。”
她皺着眉,心疼地擦掉師父額頭上的熱汗:“師父肯定累壞了。”
“不累,阿岫不重。”觀塵加快了些步伐,“看,就到了。”
清澈的湖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湖邊的草快有人高,随風飄搖着,輕輕掃過臉頰。
“好癢。”阿岫低呼一聲。
觀塵拿出一把彎刀,将草清除,整出一條通往湖邊的小道:“這湖水很幹淨,周圍也布了結界,可以去洗一洗。”
“師父和我一起洗。”阿岫勾住他的腰封,水潤潤的眼眸盯着他看。
他喉頭動了動,不由自主跟着她走,邊走身上的衣物邊一件件墜落,而後緩緩踏入清澈的湖水中。
深秋,天已很冷了,湖水也應當很冷了,但懷裡的人卻那樣炙熱,快要将他熔化。
“阿岫……”他目光追逐着,緊緊黏在那雙眼眸上,“阿岫……”
漫天的流螢圍繞着他們飛舞,在湖邊的地上,草蕩包裹着他們,風吹過,發出輕微的呼呼聲響,聲響中夾雜着淺淺的暧昧聲。
“師父、師父?”阿岫喚。
“嗯?”觀塵擡眸看她。
她低聲道:“師父是不是在忍着?”
“嗯。”觀塵垂首親親她的唇。
“師父不用忍着,師父可以像阿岫一樣,這樣……”她在他耳旁輕聲低吟,聲音婉轉動聽。
觀塵雙手将她擡起,額頭抵在她身旁的地上,試探着在她耳旁低喘。
“師父,師父……”她緊緊抓住他的肩,一口咬上去。
“阿岫,弄疼了嗎?”觀塵啞聲問。
“不疼,阿岫喜歡師父這樣。”她眯着眼,恍然看見點點螢火,“師父,有流螢,好美。”
觀塵已沒什麼心思看什麼蟲子了,也不許她看,騰出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咬了咬她的耳垂,低聲命令:“阿岫,看師父。”
“師父連蟲子的醋也要吃嗎?”她笑嘻嘻将這句話還回去。
“嗯。”觀塵倒是不惱,隻是耳尖微紅,勉強解釋一句,“一會兒再看。”
“不可以,一會兒師父也隻能看着我。”阿岫抱住他的腰,小聲催促,“師父,快呀快呀。”
他輕笑一聲:“一會兒又要哭。”
阿岫在他臉上咬一口:“不會,是次數太少了,阿岫還不習慣,師父和阿岫日日這樣,阿岫習慣了,就不會哭了。”
他這回倒沒反駁:“嗯,師父想和阿岫日日這樣。”
“什麼?”阿岫故意發問,可還沒得到答案,便被他給按住。
天邊的巨雲漂浮而過,遮住明亮的月光,流螢卻越來越多,星星點點,散着盈盈綠光,明滅着,閃爍着。
觀塵松開手,撐在阿岫的上方,和她對視上,忽然笑了。
她也笑了,和他摟抱着,看着他的眼睛。
雲過去了,天又明亮了。他們好像離天很近,伸手便能觸碰到天上的星。
“那顆星星好亮!”阿岫指着天上道。
觀塵摟着她,也看向天邊:“那一顆最亮的名曰太白。”
“有名字了?”她皺了皺眉,“可我不想叫它太白,我覺得它好亮,像師父,我要叫它觀塵。”
觀塵輕笑:“你想叫它什麼都可以,但旁人大概不會認同你。”
阿岫輕哼一聲:“我才不需要人認同呢,我叫它什麼,它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