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黃亦玫。”
Tina叫了她一聲。
玫瑰擡眸:“怎麼了?”
“我怎麼看你心不在焉的。”
“我有嗎?”
蘇蘇給玫瑰夾了一筷子魚,又歪着頭認真看了看她,同意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有。”
“可能是這段時間太累了。”
Tina挑了挑眉,和蘇蘇相視一笑:“要不,我也給你放一段戀愛假?你也去國外看看你那小男友,順便休息休息。”
“别鬧。”玫瑰擺擺手,“不是小男友,他就隻是我飛行教練。我們倆之間沒表白過。”
“那剛好你過去給他個機會表白啊。”
“算了吧。他學習任務挺重的,我就不過去添亂了。再說了,你忘了當年我甯可辭職也死活都要去法國看莊國棟的時候你怎麼罵我的了啊,怎麼現在都變了?”
Tina哈哈大笑:“此一時彼一時嘛。”
玫瑰吃了口魚,由衷贊到:“嗯,這家魚是真嫩。”過了會兒,又說:“你這剛懷孕,身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你讓我這會兒休假,我哪休得安心啊。”
“行,回頭你需要的時候,随時跟我說。”
“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接着三個人就将話題轉移到Tina這三個月在南美洲的見聞上去了。她們從伊瓜蘇大瀑布聊到粉紅玫瑰宮,又從複活節島的石像聊到亞馬遜的土著部落,聊完差不多已經九點半了。
她們不敢讓Tina熬夜,趕緊結束話題大家各自回家了。
玫瑰今天喝了點酒,摩托車也沒敢騎,隻好打了個車回去。
可她萬沒想到她會在家樓下碰到方協文。
說起來自從上回在他家裡給他過完生日到現在,兩人已經有幾個月沒見面了。他現在隻跟小初單線聯系,就連孩子姥姥前幾天還念叨呢,說協文之前還總三天兩頭來家裡蹭飯呢,怎麼最近一直說忙忙忙的。
沒人知道怎麼回事,但玫瑰心裡門清。
他這是又自尊心作祟了,好容易鼓起勇氣跟她提複婚,沒想到她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拒絕了,估計這會心裡正擰巴呢,不太敢見她也正常。
玫瑰見他就那麼一動不動雙手插袋站在那看着她家的方向,像具雕塑似的,心裡也有些不落忍。這會都十月底了,北京夜裡溫度這麼低,他就穿了身單薄的西裝,可别凍出什麼毛病來。
“老方?”她在背後喊了他一聲。
聽到聲音的方協文蓦地轉過身來。他似乎完全沒想到她會出現在身後,整個人看着都有點拘謹,“玫,玫瑰,你怎麼才回來?”
說完,又立刻解釋道:“我不是質疑你為什麼才回來啊,我隻是打個招呼。”
不知道為什麼,玫瑰突然就有點想笑,然後她就真的笑了。
“老方,不至于的。”随後,她又斜睨了他一眼:“就算你現在質疑我,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你不用緊張。”
“我緊張什麼,我沒緊張。”
玫瑰又問:“你在這幹嘛呢?怎麼不上樓?”
方協文答:“我在這等閨女呢,這會太晚我怕我上去打擾兩位老人休息。她說她想讓我幫她準備一下那個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有些材料和書我今天先帶過去。正好,我也跟你說一聲,孩子可能要到我那邊住一段,生活和學習上你都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玫瑰點點頭:“你是她爸,我有什麼可擔心的。那我先上去啊。”
方協文沒說話,隻是稍微側了側身,給玫瑰讓了讓路。
身體交錯的瞬間,他的感官系統就被她身上混合着香水味的酒精氣息全面入侵,好多回憶襲來,他身形一晃,向後退了半步,背就抵在了老舊小區粗粝而冰冷的磚牆上。
“玫瑰。”他鬼使神差又叫了聲她名字。
“什麼?”她不明所以,轉過身來。
“沒事,就想和你說聲晚安。”
“嗯,你一會兒回去慢點開。”
玫瑰說完這句話就大踏步上了樓。
樓道裡的聲控燈亮了又滅。
很快,她就從他視線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