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安慰道:“他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嘛,情緒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會議過半。
玫瑰在桌下收到莊國棟的微信:【三裡屯那邊新開了一家意大利餐廳,待會要不要一塊去吃?】
還未等她答複,Tina就喊了她名字,叫她彙報一下這幾天出差的收獲。
“哦,好。”
玫瑰打開電腦,并不去回應對面那道熱切的目光,隻專注連接投影。
可不知是她操作不當還是鼠标錯亂,要緊的文件還沒打開,iCloud裡方協文的照片卻先投到了大屏幕上。
正是早晨他穿着羊絨大衣穿過銀杏林打電話的樣子,的确有種賞心悅目的成熟魅力。
會議室裡的小年輕們立刻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
他們裡面很多人隻知道玫瑰離了婚,卻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傳說中的那個前夫。
蘇蘇和Tina臉上立刻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隻有莊國棟抿着唇,表情看着不太友好。
“不好意思。”玫瑰微笑着關掉照片,打開了PPT。
開完會,莊國棟還是攔住了她的去路:“剛我微信你還沒回呢。”
玫瑰訝然:“啊?你給我發微信了?”說完立刻手忙腳亂去翻包包裡的手機。
“我就是問問中午要不要一塊去吃飯。”
“啊,這就不用了,我有點困,想辦公室補會覺。”
“黃亦玫。”莊國棟突然輕笑:“我是真不知方協文那麼無趣的人吸引你的點到底在什麼地方。從前不懂,現在也不懂。雖說,他現在終于有錢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玫瑰非常不喜他口吻中對方協文的那種毫不掩飾的傲慢。
于是她勾起唇,神情極度認真:“可能吸引我的就是他的錢吧。”說完她又大笑,“先走了啊,下回再約。”
接下來的幾天,玫瑰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碰到給小初輔導信息學的方協文,隻不過倆人大多數時間都躲在房間裡不出來,跟她交集倒不多。
她越來越覺得基因的神奇,這對父女不僅長得越來越像,脾氣也如出一轍。
這小初自小由她親力親為地養大,卻一點都沒遺傳她的藝術細胞,連個生日快樂歌都能離譜地彈錯音,還要嘴硬是她故意變了調。
想當初在肚子裡的時候方協文就期望她長大後是一理科學霸,眼見着他是要夢想成真了。
玫瑰撇了撇嘴,轉身回了房間,将那兩人的争論聲隔絕在了門外,世界終于清淨了許多。
方協文十分信守承諾,每天不管輔導完孩子到幾點,也不管父母怎麼勸說,他都沒有再在家裡留宿過。
害得老太太總不住抱怨:“一定是你跟協文說什麼了。”
玫瑰頓時大喊冤枉:“您哪隻耳朵聽到了啊。”想了想她又問:“媽,我能采訪采訪您嗎?想當初您和我爸也沒見得多喜歡他,怎麼現在倒替他說起話來了?”
“我們一直都很喜歡他啊。”
“真的假的?”玫瑰不信。
“當然真的啊。這孩子聰明上進還踏實,這麼多年身上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我們憑什麼不喜歡啊。他就是之前做事急躁了點,現在沉下來了,不也挺好嗎?”
玫瑰大驚:“您沒聽見他剛在房間裡跟孩子争執啊。”
“人家那是讨論學習呢,你教不了孩子還不許人家教?多新鮮啊。”
“……”玫瑰投降了。
可她還是低估了父母在促成他們複合這件事上的不遺餘力。
第二天下班回家一進門,她就覺出了家裡的異樣。兩個老人不見了蹤影,在廚房裡忙碌的人竟變成了方協文。
玫瑰放下包,徑直走向他:“老方,今天怎麼是你做飯?我爸媽呢?”
“下班了?”方協文将一盤油焖大蝦盛到盤子裡:“他們去三亞旅遊了,說是要住到過年才回來呢。”
“所以,他們就把給我和小初做飯的任務交給了你?”玫瑰都被氣笑了。
“算是吧。”方協文戴上手套從烤箱裡端出烤魚,笑道:“你要是過意不去,可以付錢,價格你定,當然,我閨女那份不用你付。”
“行,你等下。”
玫瑰說完就回了房間。
再出來,她手裡就多了個精緻的袋子,随後,袋子就被塞到了他手裡。
方協文不解:“這什麼?”
“一瓶香水,用來抵扣我的飯錢。”
玫瑰說完也不再搭理他,朝閨女卧室喊道:“小初,吃飯了!看爸爸都做什麼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