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别的城市。
或許我能混上别的城市的浮空列車,徹底逃離作為雇傭兵的命運。
每座城市之間幾乎都被核污染地區分隔開來,不會有人為了我而去别的城市搜尋。
這個想法讓我幾乎死去的心再次歡欣雀躍地跳動起來
我謹慎地推開門走出去。
菅原近羽的飛艇墜毀後,所有虛假的和平都會打破,混亂下他們絕對顧不上找我。
可我剛跑出去就被發現了,罵罵咧咧的聲音跟在我身後。
我太害怕了,隻能一個勁兒地朝前狂奔。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的聲音消失了。
逃跑隻是因為我太害怕了,實際上我并不認為自己能逃出他們的掌控。
于是我悄悄從旁邊繞過去,遠遠的,我看到他們倒在地上,什麼東西在他們身上蠕動着。
我不敢過去,直到腿麻了,蠕動的黑色淹沒了他們,我才慢慢挪過去。
蜘蛛。
我回到了實驗室帶走了他們的食物,遇到了另一群人。
就是宋招玉他們。
說實話,剛看到宋哥哥的時候,我真的不喜歡他,他和我爸性格一樣,冷淡,對什麼都不耐煩,甚至他們都長着一張漂亮到像女人的臉。
看着年紀較小的季疇,我以為他會和我有同樣的遭遇,我想說服他作為的我的同夥,但我卻從他嘴裡聽到了和我截然不同的人生。
除了嫉妒外,我不禁感慨自己多年的痛苦終于迎來了轉折,我可以跟着他們,去另一座城市:夢之城。
而且,宋招玉是第一個,沒有抛棄我的人。
那時候我看着他的臉,發現他比我父親要美麗得多。
……
所以後來我本能地答應了季疇,對那個闖進實驗室的人開槍。
我确實是希望宋招玉離開的。
…就像我願意為了母親成為雇傭兵一樣。
但他還是死了,死在了他信任的朋友手上。
我原本以為他們之間不存在背叛。
在後續季疇他們的談話中,我駭然地聽到了一些事。
在我的意識裡,把我賣來賣去的雇傭兵龍頭就已經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而菅原近羽這種人物,隻會出現在新聞版面,對我來說就像另一個世界一樣遙遠。
我站在一邊,仿佛旁觀了大人物的命運的一角。
原來他們和我一樣是人。
他們說完後,那個殺死宋招玉的男人轉頭看向我,眼神近乎悲憫。
能擡手殺死摯友的人竟然也會出現這樣的眼神。
他說我已經死了。
……
怎麼可能。
聯想到他之前在宋招玉面前插科打诨,我努力把它當做一個玩笑。
……好吧。
于是我的命運也借由他口傳了出來。
這座荒島在十幾年前由于污染被廢棄,大部分都撤了出來,而有些人死在這裡。
在時間的推移下,這裡的主要生物:蜘蛛由于早期的基因實驗産生了自我意識。
它們的卵在水裡,土中,無處不在。
被寄生後,小蜘蛛會在人體中孵化。
而擁有自我意識的蜘蛛同樣擁有首領,暫且稱為蟲母。
蜘蛛的孵化時間由蟲母決定。
而第一波孵化的蜘蛛就像我的隊長他們一樣,身體從内而外被吞食吸收。
另一波則是聚集起來的雇傭兵。
他們被寄生的時間相同,僅僅是孵化的時間不同而已。
這座島上已經太久沒有來客,曾經蜘蛛是人的食物,現在人是蜘蛛的食物。
而實驗室沒有蜘蛛也僅僅是菅原近羽需要讓宋招玉幾個人活下來。
他們确實活下來了。
被蜘蛛寄生後,人的大腦還會存活一段時間,所以表面看起來人們的行動與往常沒有區别。
實際上,在登島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踏入了地獄,後面的時間隻不過是通往死亡。
而剛孵化的小蜘蛛确實畏火而無毒,它們隻是被蟲母命令同時孵化的卵,直到透明的身體變成成蟲,才具備用毒素殺死人的能力。
說完這些後,他跟着闖進實驗室的人離開了。
說到底,我和菅原近羽還是不同的人。
他輕飄飄的命令,就可以賠上一島的人。
身上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季疇抱着宋招玉,始終沒有看我一眼。
逃不掉也好,至少痛苦也到此為止了。
媽媽,我不怨你抛棄我,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愛你,隻是你應該跟我告個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