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酒吧内,季疇在吧台内側擺了一個小投影儀。
科技發達帶來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大大提升了摸魚空間。
熒幕内,宋招玉像坐在自己家裡一樣坐在影棚的一角,波瀾不驚的作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個節目看起來太他媽無聊了。
那個前幾天見過的酒鬼編導,鼻梁上架着一個黑框眼鏡,搖身一變就成主持人了。
除此之外,唯一的區别就是那張被酒精侵蝕的頹态中年男人的臉頰不再紅得像紀錄片上猴子的屁/股。
右上角的觀看人數艱難升到五百後,就開始不上不下。
無所謂,從編導兼職主持人也能看到這個節目的完蛋預兆。
因為沒有贊助商,所以省去了鳴謝環節,片頭結束後主持人依然激情四射地介紹節目規則。
産生鮮明對比的是包括宋招玉在内的三男一女四名嘉賓,各有各的沉默。
錘了錘酸麻的小臂,季疇不得不意識到,全世界唯一真正熱愛自己崗位的估計隻有這個硬湊出來的的主持人。
主持人:“屏幕前的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新一期的節目,buuuuut,很遺憾的是,這也将是我們的最後一期節目。”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用帕子在眼皮上擦了擦。
緊接着,他神情一變:“為了給各位一直以來支持我的觀衆帶來最後的閉幕式,我特意從熒幕後走上台前,并親自挑選了四名嘉賓。”
宋招玉老早就注意到坐在他旁邊的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頭發有些長,襯衫西褲,面無表情,典型的社畜裝扮,死魚眼裡全是對自己還活着這一事實的不滿。
宋招玉猶記得自己在島上沒有收到頭部的傷害,現在卻連幾個人都記不住,總不能是因為上年紀了。想到這裡,他朝自己頭發看去,又用手指撥開,沒有找到白頭發。
為了确認自己的記憶力沒有衰退到把一個陌生人捏造成腦子裡見過的面孔,宋招玉偏頭朝死魚眼青年打了個招呼。
“你看起來有點眼熟。”
主持人跌宕起伏的音調還在繼續,季疇在外看得一臉凝重。
他早該清楚他哥在大都會會觸發撿人的被動技能。
青年死氣沉沉地回答道:“我們見過,在荷西面試的時候。”
提荷西宋招玉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但是面試在他一百多年的生命裡屈指可數,由此很快回憶起坐在公司走廊的男人。
宋招玉心情稍微好些,畢竟一面之緣忘記也正常:“今天不上班?”
據他所知,大都會沒有給員工放假的傳統美德。
青年不以為然:“辭了。”
宋招玉附和:“挺好。”
說完後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各自的沉默,剛好主持人也結束了冗長的廢話,進入到下一環節。
一枚白色的藥丸遞到四人眼前。
這個環節宋招玉在往期節目看到過,是一種短暫麻痹神經的藥物,藥力催動時間可以自定義,往往作為遊戲失敗的懲罰。
等他拈起藥丸放進嘴裡後,才發現除了他和主持人之外,其他人還在狐疑地打量這枚小藥丸。
頹廢青年沒想到宋招玉吃得這麼決絕,一般什麼藥都往嘴裡塞的隻有嗑/藥嗑廢的,譬如正在一把一把往嘴裡塞藥的主持人。
四個嘉賓中唯一的女性開口,她坐在舞台中間,臉上帶着一個金色面具:“這個藥是什麼東西?”
宋招玉不知道的是,在女嘉賓出聲後屏幕右上角的觀看人數暴漲,很快就到達了原先的十倍。
他當然不知道,到現在為止宋招玉連直播和錄播都沒分清。
主持人咽下嘴裡的藥片給女嘉賓解釋起來,他顯然吃了很多除了麻痹藥物之外的精神/藥物,迷離的雙眼此時看起來已經有些神智不清。
等主持人磕磕巴巴解釋完後,季疇已經從直播彈幕裡拼湊出了女嘉賓的身份。
white羊,一位靠參演音樂MV出名的六七八線女星,娛樂新聞曾經報道過她暗戀自家貓并付諸行動,搜索關于她的相關詞條,第一個視頻還是她和貓咪玩耍的視頻。
盡管她還沒有摘下那張面具,但通過聲音檢測确定一個人身份的誤差無限趨近于零,畢竟大都會隻有科技結果是不含水分的。
等幾人都吃下藥丸後,主持人颠三倒四地cue流程:“呃…現在有請各位來抽取身份!”
說完後他一揮手,原先端着盤子的微型無人機“嗖”地一聲壓縮成一張金屬卡片,落到衆人手中。
宋招玉拿着卡片正反都看了看,并沒有發現跟身份有關的信息,他用餘光掃過離得最近的青年。
頹廢青年正在一本正經地用手指戳卡片的每個角落。
宋招玉:“……”
發着橘色光的像素字體在金屬闆上浮現,上面寫着宋招玉的身份:商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行小字:商人以利為先,為此害人還是被害都不足為奇,務必保持謹慎,小心任何從未暴露出條件的人。
盡管宋招玉之前看節目用的20倍速幾乎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這幾行小字很明顯是類似遊戲規則的東西。
又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将這幾行字刻進腦海後宋招玉也發現,這東西貌似關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