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無極将地上那名重傷的修士撿起挪到了一邊去。
還不待他将其安置妥當,忽然間天旋地轉。
一條九頭巨蛇拔地而起,周遭是四散逃竄的人。驚恐聲不斷,期間夾雜骨頭碎裂的聲音,修無極才擡眼便見那魔蛇口含幾人就這麼吞了下去。
魔蛇若早。
他極速向前跑去,五指張開,雪色從虛無中飛出落在他手掌之中。
人人自危,無人留意一抹紅色劃過半空落在九頭蛇的背上。
雪色十片羽毛瞬間變成鋒利無比的刀刃,修無極将之狠狠地插進了魔蛇的背上。若早吃痛,嘶吼着撐直了脊梁吐出了嘴裡的人。
若早掙紮着要将修無極從背上甩落,修無極單手握着扇頭一手揮後半蹲着保持平衡。若早見他不動,又向後倒去,他也跟着衣服頭發向後流去,眉心墜向後反面吊在頭發上搖晃。
“孽畜,晃得我頭暈。”修無極甩了甩自己的頭,又使勁将雪色往若早更深處的皮肉刺去,而後才将之扯出,接着翻了個跟鬥,穩穩落在地上。
若早九個頭調轉了五個看向他,修無極撿起地上一根枯枝三兩下将自己四散紛飛的頭發盤了起來。
他擡起頭,臉在若早的眼中清晰,那魔蛇僵持了一刻嘶吼聲。
“難為你還記得我。”修無極挑着嘴角輕笑一聲,美得像隻豔鬼。
笑還未落地他便握着雪色再次起跳,眼見他置于半空,而那若早卻恍惚着九顆蛇頭向後倒去了。修無極将雪色在空中打開,手緩緩從雪色扇頭劃過,指尖微微顫動紅色的靈力四溢雪色散開變成了十把飛刀。
修無極張開五指将飛刀向前推去,速度太快眼見來不及躲避蛇魔瞳孔戰栗豎起成了一條直線。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色的魔氣劃破半空擋在了九把飛刀面前緊接着飛刀又向着修無極彈了回來。修無極擡手擋在眼前,飛刀在他手前停了下來。
而後又變回了一把扇子。
修無極落手向前看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九天。
“什麼人把你吓成這樣?”九天對蛇魔說着轉過身子面向了修無極,眼神遲疑片刻像是在辨認,而後才笑了出來,“你竟還活着啊。”
修無極差些就忘了,這孽畜是九天養的。
“皇會高興的。”九天說着向前踱步,每一步都在空中留下難以磨滅的魔氣。
還不等他走到修無極跟前,修無極就握着雪色竄到了他跟前來,雪色沿邊略過九天的脖子,隻差分毫。
九天後仰躲過又迅速起身,擡手向修無極揮去時兩手已經握住了落紅和春泥。
兩把彎刀同時向修無極刺來,他飛升跳躍躲避,晃落了幾根青絲遮住了半張臉。
“若是将你抓回去,皇肯定會重重賞我,說不定啊,還會将南邊領地一并給我,屆時,我就不再隻是西魔王了。”九天說着便癡癡地笑了出來,笑聲坎坷崎岖,聽得修無極直皺眉頭。
他不再想與九天糾纏,眼神又冷下幾分,将雪色向空中甩了出去,眼見那彎刀向他揮來,他竟伸手接住了刀身。
九天心中一驚,再使勁便發覺自己動不了落紅。
修無極看着他,眼睛微眯,笑了出來,“許久不見,你們四個飯桶莫非都如你這般,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話音才落,九天便聽見了刀身破裂的聲音。他驚恐地朝着落紅望去,發現自被修無極握着的那一方刀身起,已經開始漸漸的往外擴散裂痕。
“你!”
時隔多年,修無極又在魔的眼中看到了名為恐懼一詞。
突然一股疲倦湧上心頭,他撒開了手。落紅徹底變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滾吧。”他才說完,又越過九天向前去一腳踩在了魔蛇中間那顆頭上,說道“它留下。”
九天還未說不可,雪色忽然又從天邊飛回來懸浮在修無極耳朵旁邊。修無極兩手合十而後又分開,兩手手心中有一條銀鍊被慢慢拉扯出來。
九天說不上話,卻也沒有立刻離開,隻是在原地呆看着修無極用那銀鍊将若早分成了幾塊。
人魔兩界都如雷貫耳的巨獸若早,在修無極手中成了一堆爛肉。
紫色的血迹飙射濺到了修無極的臉上,他回頭看向九天,那張讓人過目難忘的臉時刻散發着攻擊性此刻卻很是淡然,淡到紫色的血液快要與他藍色的眉心墜融為一體,他開口道“不走?”
九天擡腳就溜沒有半分猶豫,他沒有感受到修無極的殺意乃至覺得他此刻處于蒼白懵懂的狀态,可他仍舊濺了一臉若早的血。
他居然又變強了。九天難以置信地想。
九天走了麾下小魔也就跟着撤了,修無極緩緩落到地上,那根枯枝跟着他一起落到地上,頭發散落滿身。
他看着周遭死傷一片的人,片刻,轉身。
蕭觀瀾朦胧之間隻見一抹紅色身影在自己眼前晃蕩,接着一隻帶着冰涼觸感的五指覆上了他的眼睛,恍惚之間竟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蕭觀瀾才又徹底将眼睛睜開。
一片黑暗。
想來是晚上了,他閉上眼睛,眼皮内銀光外洩一瞬,而後睜開眼睛,依舊伸手不見五指。
“你受傷了,過段時間便能看見了。”修無極靠在蕭觀瀾旁邊的幹草堆上,看着所剩無幾的屋頂。
蕭觀瀾聽到聲音整個人緊張起來,雙手握拳循聲朝着修無極在的地方拼命看去。
“你是誰?”
“過路的,方才受傷的人都被家裡人領走了,剩下你一個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