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緩過神來，那藏在暗處的人，像是真想要自己的命，自己卻對他一無所知。

于是一樣的夜晚，修無極又見他的練功房内升起魔氣——

“平兄！去外面走走吧！”蕭觀瀾在修無極門外說道，語氣很是興奮。

修無極把門推開，蕭觀瀾假裝沒看到他興緻缺缺的眼神，自顧自道“今天是上元節！外面熱鬧！”

“無......蕭小兄弟！”這時，院門被紅破雪推開，“一起出去玩啊，今天外面熱鬧！”

顯然，修無極再不能推辭。隻得跟着兩個人出了門，走在街上，他想，果真是熱鬧非凡。

許多人在點天燈，許多人也在放河燈。城内星星點點，燈火璀璨。修無極一時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人、魔兩界互不幹涉的時候。

那時，漠北也是如此一般的、璀璨。

幾人找了個河邊的酒館落座，點了一壺清酒和幾個下酒菜。

蕭觀瀾和紅破雪偶爾聊些什麼，修無極則是徹底無言，倒了一杯酒，看着河面上的光點發愣。

“通敵果然沒有好下場！”隔壁一桌男人大着舌頭說出來的話逐漸在三人二中清晰起來。

“誰還記得幾年前的修家，現在已經全家死無葬身之地了哈哈哈.......”

“誰會忘！那修家才真是罪大惡極。尤其是那個修無極！他姐姐前腳才不要臉地與魔族結親，他竟就敢在人族的地盤殺人！”

“可不！還敢說自己是修士！笑話，我看是敗類才對！天底下絕無僅有的敗類！”

蕭觀瀾挑起眉毛，他從出生到現在聽了太多别人辱罵修無極。還是頭一次，聽到與修無極同一個時代的人罵他，突然覺得有些新鮮。

修無極知道紅破雪在看自己，于是他轉過了頭去，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神。

一杯清酒下喉，他聽見蕭觀瀾說“恨修無極之人竟如此之多，也不知他本人作何感想。”

修無極落下酒杯的手一頓，而坐在對面的紅破雪已經起身。接着，隔壁飯桌被紅破雪一腳踢得傾倒。

那幾人顯然已經喝醉了，迷迷糊糊地站起來，一臉兇相地看着紅破雪。

“你小子想幹什麼！找茬啊！”

“我就是想教訓教訓你們。”紅破雪笑着，轉身回旋，竟将這三人都踢出了酒館去。

修無極轉頭看着紅破雪一臉憤恨地看着酒館之外倒在地上的幾人，他想與蕭觀瀾說——被人恨着沒什麼，被人愛着，才是要命。

手中杯盞落下，他心中糾結也落地。

夜來，修無極一腳踏破了紅為銘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