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石像為何如此眼熟?
修無極召出雪色,嘴吊着扇托,輕輕一扇,石像上所有的廢墟都被他扇落到了一邊去,無聲堆疊。
那石像也就這麼出落來。
他歪着頭,眼神與那石像平行。心中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這時,有人正在将關押他的這道石門打開。
修無極收了雪色,又佯裝方才那般,躺在了地上那水灘之中。
有人踢了他一腳,正中左臉。修無極皺眉,聽見那人道“起來!千彩娘娘要見你!”接着不由分說,又踢了他幾腳,好在這次不是臉。
修無極睜開眼睛,隻見兩個男人正兇神惡煞居高臨下地盯着他。
見他睜開眼睛但是不動,兩人耗盡耐心一般,像提小鳥一樣将修無極從地上提起來,接着拉扯着他往外走。
出了那道門,便是一路燈火通明。
卻,擡頭不見天光。
一條長廊走到盡頭,打開一扇門又是另一條長廊,如同無窮盡的迷宮一般。
終于,他們一同停下了步子。
修無極看着此處瞪大了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又回到這了,他看着門前牌匾微微張開了嘴。
萬彩極樂宮!
今日的萬彩極樂宮卻與那夜看到的好似不同,他分明記得那時自己走了很長一段地下泥路,可他方才一路走來腳下隻有光滑的地闆。
極樂宮也不再是五光十色,而是如何在地上白天一樣,自内向外散着白色的光。
他擡起腳步踏了進去,兩人帶着他走上了樓梯,樓梯直直對着一道門,有人将那門從裡面打開。兩名男子退下,修無極留在原地。
片刻,他又被人拽着,拉進了那扇門。
修無極還沒緩過神來,已經被人按着跪在了地上,就這麼被迫磕了頭。
他再擡起頭來,額頭那一塊已經泛紅,像是破皮了。
這時,一雙手擡起了他的下巴。他擡眼,看見了昨夜将他帶走的那個女人。
他轉頭,看見那那夜的千彩菩薩,此刻像個侍女一樣站在這個女人邊上,低着頭,沒了那夜的光彩。
女人收回手,踏着步子又坐回了軟榻上去。她輕搖着手中的扇子,眼睛看着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修無極直覺沒錯,他該是被帶到了地下來。整個彩衣教的老巢,就在地下。
而地上,則就是那座城鎮。
鎮甸之中所有人,都是彩衣教的教徒。
既然是地下,窗外勢必一片漆黑,修無極不懂,她在看什麼。看雲流風動?地下沒有這些東西。
“你不害怕?”良久,她将臉轉過來,對着修無極。
修無極道“怕。”
“你不怕。”她又說,不是詢問,是肯定的意思。她肯定修無極不害怕,卻不知道他為何不怕。
于是她又問“你不怕是覺得,他、他們會來救你?”
“嗯?”修無極一愣,若是她不提,他倒是真未想到這個。
她伸出手,修無極瞬間朝着她的手被吸了過去,接着,她的指頭穩穩地掐着修無極的脖子。
她似欣賞一般盯着修無極看了許久,直到他的臉微微漲紅,她才笑着心滿意足地将手松開,修無極摔落在地上。
“你倒是生得好看,我還是第一次見男人生得這麼好看的。”她低頭看着他,交疊的雙腳輕輕搖晃,腳腕上的鈴铛晃蕩作響。
“咳咳咳,”修無極捂着脖子清了清嗓子,才道“多有人這麼說。”
“你倒是不謙虛。”她笑着,眼中卻一片冰霜。
修無極擡頭看她,帶着笑意“就長成這樣了,無論我怎麼說,别人都會覺得我在謙虛。”
“大言不慚。”
“實事求是。”
“嘴皮子靈光得很,難怪他、”她頓了頓,“他們,都護着你。”
“他們?姑娘怕是誤會了,從未有人護着我。”修無極話音才落,一柄黑刀也落在了他肩上。
“小兔崽子你管娘娘叫什麼呢!”說着又從身後狠狠踹了修無極一腳,修無極向前撲去倒在了那女人腳邊。
“哈哈哈哈.....”那女人笑了起來,她将腳收回了軟榻上,半躺着,腳也高高翹在矮桌上。
“不是的,他們都是護着你的。”她說着,笑聲漸漸淡了去,“你不知道,他從來不主動護着誰的。”
修無極擡起頭,正要說點什麼,那女人卻突然将臉伸到了他眼前來。
她與他對視,她說“我們來打個賭吧,若是那黑衣少年先來救你,我便将你們都殺了。若是那白衣.....人,先來,那我就放了你們三個。”
“你說,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