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溫順地回應着父親的每一句叮囑,就像每一次一樣。
挂斷電話的瞬間,你的身影同時消失在原地,空氣裡留下漩渦般的咒力波紋,徐徐湮滅。
這一次你直接發動術式,迫不及待地回到之前定位過的京都高專的宿舍裡。
直到落在房間地闆上,那股快要窒息的感覺才有所緩解。
京都校比東京校的面積更大,學生卻沒多出幾個,房間很是寬敞。你又洗了一個澡,取出行李箱裡另一套幹淨的高專制服換上。
時間還早,你想了想,準備出門去買生八橋,作為伴手禮帶給硝子和夜蛾老師。
排隊輪到自己時,熱情的店員問你要幾份,你剛要說兩份,腦海中閃過一白一黑兩顆腦袋,開口就變成了:“請給我四份。”
兩隻手提滿了生八橋的包裝袋,你漫無目的地在京都閑逛。
途經一間商場,玻璃門映出你的身影。餘光瞥見,你轉過身,打量鏡中的自己。
性感……嗎?
并不是在遺憾沒能達到禅院直哉的要求,隻是印象中,五條同學和夏油同學偶爾會一起翻看某種雜志,封面上也多是一些性感女郎。
你盯着玻璃裡映出的模糊影像,隐約能看出一張白皙清秀的臉龐。上高專之前,你都是在家族裡接受文化教育和咒術訓練,雖然沒見過多少同齡人,但也知道自己應該算是好看的。
否則禅院家也不會留下你作為候選。
隻是确實和性感沾不上邊。
女性咒術師裡,要說性感的話,大概是京都校的九十九由基前輩和冥冥學姐那樣的吧?
“這不是雪奈嗎?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黑發同期熟悉的嗓音驚醒了你。你定了定神,從玻璃裡看見五條悟和夏油傑并肩向你走來。
你轉過身,把手中的伴手禮遞過去:“這麼巧。我剛買的生八橋,這是給你們的。”
夏油傑接過他自己和五條悟的,向你道謝。五條悟緩緩拉下墨鏡,冷冷地盯着你。
你不明所以,直到察覺對方的目光落在你的小腹、胸口和脖子上。
你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幾處都是剛才被禅院直哉粗暴對待過的地方,他的咒力痕迹還未完全消散,在六眼下無所遁形。
而這幾處地方又格外敏感,令你感覺分外難堪。
夏油傑一手按上好友肩膀,聲音還是那麼溫柔:“悟,這太不禮貌了。”
“啊啊,”五條悟推回墨鏡,面無表情,“看到髒東西了。”
你沉默地站在原地,克制着體内翻騰的咒力,不要做出當街消失的蠢事。
要說什麼呢?
說你和禅院直哉什麼也沒有發生,他隻是用咒力宣告了對你的所有權?
隻會顯得自己更可憐而已。
出身于禦三家的神子真情實感地厭惡着維持這個體系的封建古闆們,也就是他口中的老橘子。否則他不會來到東京高專。他根本不需要讀咒術高專。
諷刺的是,五條家的大少爺要上高專,同屆的信息卻早早被調查清楚送到了他的案頭上。
然後他看到了你。一個依附禅院的小家族,一朵攀附強權的菟絲花。
腐朽、軟弱、自甘堕落。
你很清楚,在更早之前,你就被五條悟單方面劃清界限。
何況他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他希望你能勇敢地戰鬥,他允許你稱呼他的名字,他甚至提醒過你——
【不過京都很危險哦。】
但你還是去了,回來時一身印記,分明是站隊的姿态。
或許是因為太讨厭禅院家導緻的遷怒,或許是恨鐵不成鋼,總之,五條大少爺對你很失望。
此刻,你們三人的站位呈三角形。兩個DK身形高大,其中戴墨鏡的那個表情格外不善,一頭淺色頭發,像極了不良。另一個怪劉海打耳釘,穿着改得像奇裝異服的闊腿褲,也不像是什麼好人,團團将你圍在中間。在他們的襯托下,你顯得更嬌小了。不斷有路人的眼光望過來。
夏油傑緩和地提議:“時間也不早了,一起吃個晚飯吧。”
你退後一步,模樣無比乖順:“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祝吃得開心。”
五條悟早就走到了前面,頭也不回地說:“走吧,傑,那家夥路不一樣。”
夏油傑低頭看着你:“是這樣嗎,雪奈?”
你輕輕地說:“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