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他身後的安室透說的。
被發現安室透不覺奇怪,他本就沒特意隐藏。
“這話可不像是一位警察能說出來的,夏油警視。”
安室透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一同仰視着這條「美人魚」。
“實話實說而已。”
羂索無所謂地攤了下手,“比氰化|鉀中毒更有藝術性不是嗎?”
他笑眯眯地說:“人不能規避現實,我隻是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裡話罷了,你說對嗎,安室君?”
“安室君受了這麼重的傷,不需要多休息會兒嗎?”
他緊接着問,全然沒給安室透插口的時機,“我的錢包丢了,醫藥費是拿你錢包裡的現金墊的,記得叫五條給你打欠條,畢竟昏迷住院的不是我,我還把你們從海裡撈了上來,看在我救了你命的份上你回去可以給我送面錦旗嗎?”
“當然。”
安室透對答如流,臉上的假笑弧度甚至沒有變化,“多虧夏油君出手相助,我不過受了點輕傷,沒有因為被海藻纏繞住腳踝而淹死在海裡,我回去自然要去警視廳好好感謝一番。”
他在海藻纏繞幾個字上特意加重了讀音。
“卻之不恭。”
羂索偏頭看了看他,看回瀑布時屍體被頂上的人收了起,“既然來了,就一起上去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就能早些讓案件水落石出,想必安室君作為偵探不會拒絕的吧?”
“這是自然。”
安室透淡定地附和。
他們齊肩并進,一路無言。
兩人一起到來,最意外的定數江戶川柯南,他思考案件的大腦一卡,不太明白這兩人怎麼會走在了一起。
遊輪拆彈事件之後,安室透雖對羂索沒刻意疏遠,但也沒親近之意,保持着一個禮貌的社交距離。
反倒是被吓到的人,在瞧見羂索身着的警服時,齊刷刷松了口氣。
哪怕有兩個人自稱是偵探,可他們的年紀實在是過于年輕了,着實沒這兩個青年來的安心。
他們七嘴八舌地重複了一遍死者的身份,以及,「意外死亡」的推斷。
而後,滿眼希冀地等待警方的定奪。
羂索被人群層層包圍,江戶川柯南摸到安室透身邊,拉拉對方的衣服,小聲問:“安室先生你為什麼會和夏油警視一同過來?”
這個問題被安室透以共同參與「人魚之祭」敷衍了過去。
「工藤新一」瞅着快比其他人高出一個頭的羂索,不美好的回憶湧出,想到一閃而過的巨型魚尾,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顫抖着搓了搓手臂。
服部平次沒多關注羂索,注意力更多的是在案件和「工藤新一」身上。
就算江戶川柯南不說,這人的身份也不難猜,他暗下決定,一定要找機會撕破「工藤新一」臉上的僞裝,
遠山和葉攥着「儒艮之箭」躲在服部平次身後,鑒于家庭原因,她對警視廳的職位系統也有着一定了解,眼尖的她,一眼就認出了羂索胸口别着的徽章所代表的身份。
這麼年輕的警視啊,破案一定很厲害吧?
她不禁在心裡感歎。
隐藏在人群中,有一道格外不同的目光,他看向羂索時,是一種意味深長的深究和狂熱。
羂索朝那邊瞟了眼,接着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地推開人群,走到屍體旁邊,随意打量了幾下,便給出了答案:“照你們所言,這人就是意外身亡嘛,找人把屍體收起來通知家人準備火化吧。”
欸?
遠山和葉露出了豆豆眼。
這一刻,她在羂索的身上,看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身影,好像……也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在場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想到這位陌生的警察會這麼的草率。
“啊嘞嘞!”
江戶川柯南看不下去,先服部平次開口,指着地上的救生圈大聲道,“可是……”
他還沒可是完,就對上的羂索的眼睛,盡管天有點黑,羂索的眼睛也有點小,可江戶川柯南還是捕捉到了其中明晃晃的威脅。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送你和這個女的一起見上帝。
“喂,你不會破案就不要瞎說!”
服部平次見江戶川柯南莫名閉嘴,眼看是不能指望了,他果斷扛下破案的大旗,滔滔不絕地講述起對于這起案件各種異樣地方解析,絲毫沒發覺羂索的臉色已然非常難看。
“所以!”
他吐出一口氣,“這一定是一起兇殺案!”
“那你加油。”
羂索沒反駁,感覺自己的三叉神經一跳一跳的疼,他把「戰場」送給了這位黑皮偵探,“麻煩快點結案,我趕時間回去給我朋友送晚飯,你知道的,他在住院。”
“……好,好的。”
服部平次一噎,幹巴巴地應下。
在此之後,羂索就站到了一邊,安室透和他站在一起,同樣沒參與破案。
二十分鐘轉瞬即逝,案件未有分毫進展,服部平次焦頭爛額。
夏油傑看手機的頻率太頻繁了。
安室透留意到了這一點,眉毛微不可察地一揚,有急事要辦?
終于,在倒計時少于十分鐘瞬間,羂索身體内那道「警視」的禁锢解開,他不顧其他人的反應,立馬轉身順着原路返回。
沒法兒在這些面前表演大變活人了。
羂索有點失望。
他步伐加快,走到下方,路過湍急的瀑布時,一條巨大的魚尾突然從裡面蹿出,重重朝他身體拍來——
聽見巨響安室透匆忙從半路趕下,卻隻看到平靜的湖泊和蕩開的層層水波。
他擰着眉,小心靠近,懷疑羂索是不是掉了下去,正要跳進去營救,一張撲克大小的卡片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