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還有點兒癢。
“拿回去。”李清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忍住想要噴薄的尖銳話語,“抄十首詞再走。”
趙令安如蒙大赦,歡快答應:“好咧!馬上!”
書法可就簡單多了。
瞧着夫子難看的臉色,梁紅玉好奇瞥了一眼,忽覺自己的詞寫得……也不是那麼不行。
最起碼,第一句她能寫成——日光斜照碧窗紗,暖陽熏照夢盛夏。哪怕會被夫子嫌棄毫無意蘊,也不至于這般……唔,簡陋。
十一月下半月,趙令安所有精力都貢獻在消閑室的事情上。
精心挑選了愛玩想法多的宮女清蓮負責此事,作為資本充足的投資人與設計者,她不需要參與裝修和用品的制作,隻需要檢收,以及——
拉顧客。
臘月十二,大風像殺豬刀一樣,呼嘯着掃過臉頰,似乎能把人臉上的絨毛都刮掉。
趙令安便拿着做工精美的兩副麻将和獎賞牌,拉上李清照和朱琏入宮找鄭皇後。
其實,她與鄭皇後并不熟悉,隻是朱琏與鄭皇後關系還湊合,三缺一,便幹脆找皇後。
要是對方玩過說好玩的話,也算免費代言人了。
不虧。
趙令安帶着目的來,入宮定要先拜見趙佶。
走在長慶門窄道,朱琏看向李清照:“易安,可要直接拜見皇後?”
她們是女眷,不特意前去拜官家也無妨。
“不會有任何差别。”
李清照無所謂去不去。
猶豫間,不明所以的趙令安已經拉着兩人一起去了文德殿。
踏進文德殿時,不出意料之外,又是一群肱骨大臣在表演各色雜技,看得人眼花缭亂。
趙佶還在哈哈大樂,半點兒不覺得一群大臣陪自己玩有什麼不妥。
看見趙令安到來,他招手:“神樂來了。”
随後,瞧見一身清麗淡雅的李清照,眼睛幾乎要挪不開。
趙令安嘴角抽抽,一個健步挪上去:“好看哥哥!!”
“林靈素好感-110.”
趙佶也被吓了一跳,轉眸看過去。
趙令安趕緊嘿嘿傻笑,提起自己手中的一副麻将:“你看這是什麼!”
“什麼?”趙佶還不死心,往施禮的李清照看了兩眼,才看向趙令安,“神樂又給大父帶了什麼稀罕玩意。”
趙令安打開麻将盒,将寫有規則的紙張交給他,又詳細說了玩法。随後,便求了一張聖旨,讓售價超過一百錢的商人都必須要取得消閑室授權,才能買賣她們的産品。
“為什麼是一百錢以下?”趙佶親手寫聖旨時,還不太明白。
趙令安:“……”
不懂你也敢亂寫聖旨的嘛!!
“讓利于民嘛。”她漫不經心,極其自然道,“好玩的東西,隻要用在正途上,将利益讓給百姓也無妨。我隻要賺取富人的錢就好了。”
“李清照好感值26.”
趙令安:“!”
意外之喜。
麻将這些東西,實在不要太好模仿,沒有專利權,錢遲早要被貪官全部賺走。
想了想,後知後覺要哄人,又補充一句:“這樣,我不就有多多的錢可以做更好玩的東西給你了。”
趙佶樂得蓋玉玺都用力了兩分,生怕印子淡了。
趙令安滿足抱着聖旨,提着另一副麻将去找鄭皇後打牌。
“統,趙佶怎麼好像對我們照姐有點兒意思?”
“他對哪個才女沒意思?”
趙令安想了想,覺得以自己除了課本便隻看過宋史的粗淺曆史修為來說——
這個問題她答不上來。
懷着生怕鄭皇後給她們照姐一個絆子的心情,趙令安迎來了對方溫柔的笑臉。緊張消弭後,她才想起,朱琏和她們照姐關系不錯,要是鄭皇後對照姐有心結,對方應該不會特意坑她們照姐。
放心下來,她便熱情招呼鄭皇後,反客為主。
這一日,趙令安被三個老祖宗打得懷疑自己的智商,連抽六次懲罰牌後,終于在第七次成功讓朱琏栽了。
朱琏抽牌:在現場随便選一人畫鬼臉。
然後——
“神樂,我的好神樂。”
“你别跑呀!”
半刻後,趙令安頂着一臉酡紅,一眼青黑,呆呆坐在桌前,懷疑人生。
系統:“噗——”
“李清照好感值38.”
趙令安:“……”
行叭,也算收獲。
滴水成冰的十二月,就這樣在李清照上瘾似的牌局與老祖宗們對她的碾壓中“愉快”過去。
消閑室的消遣牌,在自上而下的層層推動中,不出意料之外風靡整個東京城,皇宮貴族和若幹不務正業的大臣、勞逸結合的大小官員以及大商戶,全部都配備了一副。
一衆夫人娘子的好感值也一下拔到18左右,盡管還不能兌換積分,但總歸一切順利。
隻是開春後,一枚炮彈猝不及防降下,砸落趙令安頭頂。
——宣旨太監帶來了一張極度荒謬的聖旨。
“你說好看哥哥讓誰去蘇淮鎮亂?”她不可置信反手指着自己,“我??”
簡直荒唐。
哪個腦子堵塞了,舉薦(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