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初過去那糟糕的十年,陳家是唯一給她溫暖的人,秋菊嬸總是能幫就幫,餓得不行的時候也招呼她過來吃過飯。
無論是方元元還是阮元初,這點恩情一定要報的,更何況她也想走出金笠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好為離開此地做好準備。
于是天還未亮,她們二人就背着布袋子出發了。
山路崎岖又寒冷,二人加快了步伐也好讓周身暖和些。阮元初看着自己單薄又破舊的衣服,發誓等自己能賺錢了,一定要給自己買身新衣裳。
紅葉鎮是離金笠村最近的市集了,雖然隻是個小鎮,但起碼不是個鄉村。
等她們二人到的時候也接近午時了,兩人找了個茶攤子,喝了口茶吃了幾個大餅,阮元初讨巧地向攤主打聽這裡藥鋪的信息。
紅葉鎮大概有三家藥鋪,正好在東南北的方向,走路跑三家也是挺花時間的,決定順時針走起。
一路上,阮元初不時的注意這周圍的商鋪和攤位,不管是做何生意的,她總是會瞄一眼,停頓一下。秋菊嬸隻當這孩子沒出來過,覺得一切都新鮮罷了。
紅葉鎮并不是繁華的縣鎮,賣的東西也并非上等之色,走過的百姓穿着也很普通,看來這次并不會太順利了。
街邊不時會看到些乞丐,畏縮在牆角邊,還有些會名正言順拉着路人行乞的。大概阮元初這裝扮和他們一比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隻是看了看這些陌生進城的人,又退回了牆角。
和阮元初擦身而過的一個少年快步走向那些乞丐,在他們耳邊說着什麼,便把一些東西放在了他們每人的手心裡。
阮元初停下了腳步,探頭看去,竟然是碎銀子。
那少年似乎感覺注視自己的目光,擡頭和阮元初四目相對。他看着和阮元初一般大的年紀,身高也差不多,穿着破舊的衣裳,斜背一個破爛小布包,一切都不引人注目。然而那雙眼睛非常的明亮,清澈透底又帶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初子!你愣着做啥,咱們趕緊走!”秋菊嬸喊道。
“就來。”阮元初再一看的時候,那少年早已不見了。
東邊的藥鋪看着不大也不小,藥品倒也算齊全,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夥計正立于櫃台後,拿着稱藥戥子在計算着什麼。
“這位小哥,敢問您這鋪子收不收藥材?”秋菊嬸挺了挺背脊,壯了壯膽子上前問道。她也是大媳婦上轎頭一次呢。
那夥計擡起眼,上下打量着秋菊嬸,淡淡地說道:“收是當然收的,得看看你賣的什麼。”
“麻煩您給看看這些。”秋菊嬸趕忙從布袋子裡拿出了那三隻人參,笑道:“小哥給看看,這個成不?”
那夥計一看是野山人參,容色不驚,淡淡地說:“這是你從山裡挖的?”
“是是是。”
那夥計眼珠一轉,說道:“我讓掌櫃的出來看一下,你稍等着。”轉身進屋喊人去了。
那秋菊嬸一看有戲,拉住阮元初低聲說:“初子,看來有戲,今兒如果能賣了,咱們就買些好東西趕緊回去。”
阮元初蹙了蹙眉,她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
沒多久那夥計跟着一個老者從後面出來了,那老者應該就是掌櫃的,約莫六十多,頭發已經花白了,精神卻很好。
瞧了那三隻人參一眼,語氣和藹,微笑道:“這位大嬸是要賣這三隻人參吧。”
“是啊是啊,麻煩掌櫃的給看看,願不願意收了?”秋菊嬸滿懷期待。
“恩,不瞞大嬸說,最近這附近山裡頭來了不少人都帶着這樣的人參。”掌櫃的眯起了眼,細細看着。
秋菊嬸一聽就慌了,忙問道:“啊,那可要怎麼辦?不給收了?”
那掌櫃瞧了瞧秋菊嬸,又看了眼在她旁邊髒兮兮的阮元初,眼睛一眯,笑道:“那當然不是了,咱們開藥鋪的,有藥當然收。隻是無論什麼藥材,也要看成色看品相的,你這人參年數不多,最近好多人都在賣呢,這價錢恐怕到不了你心裡價位。”
果然如此,阮元初默不作聲看着這一切,這做生意的人都是一個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