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隐三人跟着封一木進入房間,見陸澤星仍仰面泡在藥桶裡。
他瞪直了眼睛看着房頂,見人進來也沒有一點反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本徐彥辰和丁興川擔心他見到虞隐會情緒激動,見此情景倒有些放心了。
封一木走過去檢查陸澤星,陸澤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任由封一木檢查。
虞隐覺得不對,看剛才陸澤星激動的樣子,沒道理這會兒如同木頭一樣。
但封一木卻見怪不怪,他檢查後歎了一口氣:“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丁興川好奇問道。
封一木道:“可惜剛才他神志清醒時我不在,不然就可以問他了。”
他說着,一轉身看到了虞隐,眼睛一亮道:“剛剛你說,你和他算是仇敵?”
虞隐不知封一木為何這樣問,但還是點點頭。
封一木臉上滿是興奮的光彩:“那好,你試試刺激他,看他能不能醒來。”
“啊?”虞隐愣住了,“這要怎麼刺激他。”
“封道友,他剛剛清醒時,提起虞隐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徐彥辰不贊同道,“若再讓虞隐刺激他,隻怕會傷害到虞隐。”
封一木搖搖頭:“不用擔心,他現在也就能耍耍嘴皮子的功夫。這藥毀了他的修為,他靈海和靈脈都受到很大損傷,根本無法運氣。現在就相當于凡人了。”
虞隐見陸澤星這幅癡呆的模樣,心情複雜,他又問封一木:“這會有效嗎。”
“這可說不準,不過你是他仇敵,他剛才見你有反應的話,或許有作用吧。”封一木道。
他又想起一事,提醒虞隐道:“他這種癡呆的狀态若是持續久了,可能在某一日就再也無法清醒了,那我們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更加難了。”
“那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虞隐道。他怕的便是出現封一木說的情況。
若是陸澤星醒不過來,那他身上的線索就斷了,再要追查就加大了難度。
虞隐上前,走到陸澤星的藥桶前。
想到剛剛陸澤星大吼大叫,現在卻丢魂失魄的樣子,虞隐歎了口氣,他說道:“陸澤星,我是虞隐。”
或許陸澤星真是讨厭極了虞隐,聽到“虞隐”兩字時,他眼珠動了一下。
“看樣子有用。”封一木在一旁道。
徐彥辰和丁興川怕陸澤星醒來對虞隐造成傷害,連忙站到虞隐身邊。
虞隐再接再厲道:“陸澤星,我們倆一直不對付,你讨厭我,我也覺得你挺煩人。”
“咱倆認識以來,就一直被人互相比較,你修為超過我那會兒,我也很生氣。”
虞隐回憶起原身“虞隐”對陸澤星的印象。
原身可真是讨厭透了陸澤星。不僅兩家大人比較,他們倆也暗中較着勁,誰也不服誰。
“虞隐”水平超過陸澤星,陸澤星不開心,陸澤星超過了“虞隐”,“虞隐”也會不服氣。
他們誰要是進步了,那準會到對方面前得瑟一下。
等到後來“虞隐”遇到瓶頸,陸澤星築基後,他還是練氣期。陸澤星天天對“虞隐”明嘲暗諷,“虞隐”就心态失衡了。
将原來“虞隐”的情緒代入到陸澤星身上,虞隐倒是明白陸澤星對他的恨意了。
從小不對付的人越過越好,自己卻越來越落魄,陸澤星自身又善妒,于是才有了他抱怨虞隐的那些話。
但虞隐明白他的想法,卻不代表他能原諒陸澤星的做法。
“陸澤星,你一直想超過我,我挺理解,因為以前我也想要超過你。但我後來明白,修真路是一條寬廣又滿是坎坷的路。若隻是嫉妒一個人,把目光和進步的标杆都放在他一個人身上,那就是局限了自己,永遠不能進步。”
陸澤星的眼睛又動了一下。
封一木在一旁催促道:“說狠點,越很越能刺激到他的神志。”
聽他這樣說,虞隐想了想,說道:“你早就不是我要超過的目标,所以我現在将你遠遠甩在後面。若你一直不醒來,你就永遠也不能超過我。”
陸澤星轉了一下眼珠。
封一木欣喜道:“接着說,再狠一點。”
虞隐穿書來這麼久,還沒對誰放過狠話。
見封一木連連催他,虞隐醞釀了一下情緒,故意惡狠狠道:“你不想為你爹,為陸家報仇嗎?你要是不醒來,怎麼報仇。在飛雲城,你們陸家已經滅了,若你這次死了,你們陸家就徹底消失了。”
“再狠一點。”封一木道,“用詞再毒一些。”
扮狠好難,虞隐擦擦額頭的汗,頓了頓,又道:“你現在這副癡呆的樣子,哪配當我虞隐的對手。你若是醒不過來,把你害成這樣的仇人做夢都會笑醒。”
說到這裡,虞隐加重語氣,一字一句地說:“你放過自己仇人的行為,便是懦夫。”
“懦夫”這兩個字作用極大,陸澤星猛地轉動脖子,盯向虞隐。虞隐毫不退縮地和他對視。
他以為陸澤星已經醒來,結果陸澤星隻盯着他,再沒有别的動作。
虞隐奇怪地看向封一木。
封一木拍手道:“好,這方法果然有用。他是因為中毒太深,所以不能立即醒來,待我再對他施針。”
說着他請虞隐三人出去。他們三人再次等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