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抹青色,虞隐的視線下意識追尋過去。這才看清,隻是一個修士揮舞了下手中青色的手帕。
不是趙宣,虞隐心中歎氣。這麼久不見,招呼都沒打一聲,就不見了。要不是他确信沒看錯,都以為是幻覺了。
失落之情外露,連傅詩昭扭頭看了他一眼。虞隐察覺到,連忙收斂神色,移開目光。
“虞道友也覺得這儀式過于繁瑣嗎。”傅詩昭木着臉道。
“不,隻是覺得有點壓力而已。”虞隐帶過話題,“這麼多人誠心為我們祝賀,有些受寵若驚。”
“認為這份祝賀過于沉重?”傅詩昭道。
“這倒不是,不過是想着修真道路艱險,有人能真誠為你的勝利而喜悅,感覺十分難得。”虞隐說着笑了,這是他肺腑之言。
傅詩昭若有所悟,她看着台下喊“大師姐”的飛宇宗弟子,牽動嘴角,臉上也不禁帶了點笑意:“是難得。”
捕捉到她笑容的飛宇宗弟子反而驚訝道:“大師姐、大師姐她是笑了嗎,還是我眼花了。”
“是笑了沒錯,難道站在台上的感覺如此之好?竟能讓冷冰冰的大師姐也露出笑容。下次我也要站上去。”
“你,算了吧,打過我再說。”
這些門派弟子打打鬧鬧的話語,虞隐和傅詩昭自然聽不到。他們忙着應付儀式。
就如傅詩昭所說,過程是有些繁瑣,還要同此次舉辦試煉大會的宗門代表人物,說一些客套話。
幸好飛宇宗徐長老深知傅詩昭的個性,知道時間久了,她會不耐煩,因此他帶過各種話頭,讓虞隐跟着輕松一些。
這些長老宗主,虞隐大多都不認識。
乾真宗這次金丹期前三挂零,謝宗主便不在這裡,隻出席了一位長老。
與虞隐寒暄兩句,他又問虞隐要不要入乾真宗。
結果還未等他說完,就有其他門派的長老宗主來接過話頭,讓乾真宗不要這麼貪婪。
再之後,就是虞隐熟識的康玄庭了。
康玄庭遺世獨立,更有魔尊威名在外,其他人都自覺離他有一段距離。
虞隐倒覺得有趣,沒想到這位魔尊還挺有耐心,竟能将比賽看完,還出現在頒獎儀式上。
他不禁摸了下腰間的青色吊墜,觸手帶着涼意,但很快就染上的體溫,變得溫熱暖滑。
這感覺到是和康玄庭有些類似。沒有接觸前,因為傳聞和原書影響,隻覺得他涼薄冷漠,心狠手辣。
接觸之後,反倒他察覺,他比傳聞中的,好相處多了。
而且與康玄庭私下裡有交情,比僵着臉應付那些長老宗主舒服多了。
虞隐臉上的笑容也真摯起來,他輕快地喊了一聲:“魔尊。”
康玄庭負手而立,對他颔首:“金丹期魁首,很好。”
虞隐亦有些感慨,他向魔尊示意令牌:“這一路走得艱難,幸而站到了這裡。”
想到了以前同康玄庭說過的話,虞隐又故意問道:“魔尊,我的表現沒有讓你失望吧。”
“意料之中。”康玄庭道。
虞隐聽了,笑容更加燦爛。
但他忽覺有些異樣。康玄庭有些疏離,不像是會私底下送玉墜的樣子。
還未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旁邊不知是哪位宗門長老問:“虞小友和凜焰魔尊較為熟識?”
虞隐一怔,随即明白這裡人多眼雜,他和康玄庭說兩句話,便被人注意到了。
康玄庭表現得疏離,也是不想引人注意。
“如果我魔修有像金丹魁首這般好悟性的修士,那仙修……”康玄庭話未說盡,但流露出了一些威脅意思。
那位宗門長老臉上一僵,感覺康玄庭未盡的意思是威脅仙修,連忙打過哈哈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仙修和魔修都會有好苗子。”
他急匆匆地離開,估計是找人交換關于魔修的信息了。
虞隐看着有些好笑,他對康玄庭道:“魔尊喜歡吓唬人。”
“并非如此。”康玄庭眼中帶着點笑意,“是他們想得複雜。”
虞隐還未細思,康玄庭又收斂神色,恢複成那副冷漠、殺伐果斷的樣子:“虞隐,接下來還有更多坎坷,希望你的表現不會讓我失望。”
“自然,”虞隐點頭,就像之前同魔尊你說過的那樣,我要走得更遠。”
康玄庭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他說着,隐去身形。
康玄庭一走,那些宗門長老便放松起來:“哎喲,凜焰尊主可算走了。”
“是啊,他在這裡,我感覺靈氣都稀薄了些。”
虞隐斂去目中神色,康玄庭在衆人眼中的形象,始終是那個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魔尊。
但他在虞隐面前露出的些微溫和,讓虞隐覺得,外面的傳言不實。
或許,這是魔尊想要的效果。
等到繁瑣的儀式終于結束,虞隐下台和自家人彙合。
他直接提起靈氣,在台下修士未反應過來時,就先降落到了虞紹元等人的身邊。
不過還未說上兩句,衆修士們蜂擁而至。
等應付完修士,時間又過去了很久,終于能同自家人說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