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話音落地,立即便有幾個人,同他一樣,細細聽起來。
虞隐沒有過去,他不用像他們一般貼牆,隻需靈氣感知即可。
自從風起,他便察覺到空氣中靈力突然盛騰,本以為是受黃霾天象影響,現在看來,還有其他原因。
其他人都緊張起來:“你們聽出有什麼古怪了沒。”
而一旁也貼牆感知風聲的絡腮胡子,撓頭不解道:“掌櫃的,你說風有古怪,我卻什麼也沒聽出來。”
客棧掌櫃直起身,和商隊首領對視一眼。
“李掌櫃,你聽出什麼了。”商隊首領問掌櫃的。
李掌櫃不答反問:“吳老闆,你行走沙漠多年,你覺得如何。”
他二人這樣打啞迷的一般發問,其他人聽着,隻急得抓耳撓腮。
“風聲不對。”吳老闆道。
李掌櫃點頭。
絡腮胡子問:“風聲怎麼不對?”
“這風裡有腳步聲。”吳老闆道。
虞隐神情一凜,腳步聲,可是他的靈氣沒有探測道。除了越來越濃的靈氣,他未察覺到這風有什麼東西。
“我聽到的是——馬蹄聲。”李掌櫃道。
“腳步、馬蹄,難道是沙匪?”有住客驚慌道。
“别亂說,”絡腮胡子反駁道,“這麼大的風暴,沙匪可沒能耐能在風暴裡橫行。”
“就是,”胡老五也道,“他們要是有這個能耐,早就占據整個沙漠了。”
他二人話音剛剛落地,另個貼牆而聽到住客忽然道:“有狼!是狼嚎!”
“難道是躲避風暴的狼群?”有人猜測。
可是,又有兩個貼牆耳聽的住客說道:“我什麼也沒聽出來,就是風聲。”
“我也是,隻是風聲大了點。”
他們幾人,有人聽到,有人沒聽到,聽出來的也有幾種不同答案,其他人就坐不住了,也貼牆去聽。
虞隐坐着沒有動,他掃視衆人,燈光昏暗,隻能看清一小部分人的表情。
衆人有的臉上驚慌,有的鎮定,有的疑慮。
絡腮胡子雖被胡子擋臉,但仍能看他在不滿,而胡老五小口啜着水袋裡的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後來去聽的幾個,有說聽到了哭聲,有說是尖叫,還有人也隻聽到了風聲。
這本身就是一種古怪。
虞隐注意到,客棧李掌櫃雖然面上尚且鎮定,但他不停地摸着手裡的算盤珠子。而商隊吳老闆,也緊緊捏着腰間的褡裢。
再看那幾個聽出風裡有聲音的人,不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洩露了他們最緊要的是什麼。
虞隐垂下眼眸,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胡老五忽然笑道:“你們聽到的聲音都不一樣,要我說,是這黃霾太吓人,你們心裡害怕這麼大,把風聲聽錯了。”
“我覺得也是,”絡腮胡子難得認同胡老五道,“就是你們害怕。”
衆人都皺眉看着胡老五和絡腮胡子兩人。
胡老五不在乎,絡腮胡子卻不客氣。
他瞪着眼道:“怎麼,我說的沒有道理嗎。像我們不害怕的,除了風聲,就什麼也沒聽出來。”
胡老五和絡腮胡子讓虞隐刮目相看,沒想到他們還有這種感悟。
黃霾起,天地間靈氣濃郁。沒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就會受到影響。
一部分知覺敏銳的人,感知力會增強,因此心中的情緒也會方大,比如恐懼。
李掌櫃和吳老闆久居沙漠,害怕沙匪,憂心手裡的财務,就聽到了沙匪的聲音。
其他人行走在沙漠上,或害怕野狼,或害怕鬼怪傳說,故而聽到的聲音又不一樣。
而像絡腮胡子和胡老五等人,他們心中無知無畏,又孑然一身,兩袖空空,沒有什麼好害怕的,自然聽不出什麼來。
胡老五戳了虞隐一下:“小兄弟拿着劍,想是武藝不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你聽到什麼了。”
“除了風聲,還是風聲。”虞隐答道,“但是……”
“哎喲,但是什麼,别賣關子。”絡腮胡子急道。
“但是,我認同你和胡老哥的話。”虞隐看着絡腮胡子道。
“啊?”絡腮胡子和胡老五不太理解。
“你們放下心中恐懼,再去聽這風聲。”虞隐指引衆人道。
李掌櫃和吳老闆最先鎮定下來,他們又再去聽,果然什麼也聽不見了。
其他人不再害怕的人也道隻有風聲。
“哎呀,還真讓我說中了,果然是你們心裡害怕。”絡腮胡子喜道。
但是虞隐神色卻依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