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霾裹挾的靈氣,是天地間本有的,虞隐感知到它們受風向影響,無序,但整體分布均勻。此刻的靈氣,忽然像闖入了什麼東西,攪亂成了一團。
再看衆人,他們臉上現出難受神色。
“我怎麼忽然覺得呼吸不過來。”有人道。
顯然,靈氣的變化也影響到了他們。
眼看這些人都張開嘴大口呼吸,臉色漸漸發青,虞隐彈指間,施展靈氣,為這房間做了一道屏障。
原本在事情沒有明朗,知道敵人是誰之前,他不打算動用靈氣。
因為在黃霾漫天的情況下動用靈氣,就像是黑夜裡點燃燭火,會成為明晃晃的靶子。
但眼下衆人難受,他也顧不得許多。
随着屏障的建立,其餘人的臉色逐漸正常起來,空氣稀薄的狀态被解除。
衆人對這種變化奇怪了一陣,絡腮胡子見虞隐從頭到尾不受影響,奇道:“是因為習武的原因嗎,就數你沒事。”
虞隐笑笑:“應該吧。”
他又問商隊領隊:"怎麼你們商隊行走在沙漠中,沒有請人來保護呢。"
吳領隊道:“有本事的人哪會願意天天困在小小商隊裡。”
他們都是整日苦挨,有點本事的人闖蕩四海,自然不會願意困在商隊裡。
虞隐明白,便不再多言。
風聲裡忽然夾雜了鈴聲。
這種鈴聲隐隐約約,鬼氣森森,不是尋常的駝鈴聲。
客棧裡的人頓時緊張起來。
虞隐蓦地起劍,劍尖點地,從地面上微微泛起靈波,靈波觸及牆面,立刻附着上去,加固了牆面。
敵人已至。
虞隐收斂心神,放大聽覺,很快就聽到了有人不加掩飾的說話聲。
“客棧裡修士。”
“什麼等級。”
“看不出。”
“管他什麼等級,在……面前,都要粉身碎骨。”
具體是什麼,虞隐卻沒有聽到。
但是,他們的手段很快就表現了出來。
傳來一陣男男女女的鬼哭,伴随着隐約的鈴聲,聲音高高低低,起伏不定。
客棧裡的人登時吓白了臉抱緊了手中武器,戰戰兢兢道:“怎麼還有鬼呢。”
還有人抱着大勺,鼓勵膽小的道:“莫慌,鬼也得先吃我這大勺一記,才能作怪。”
虞隐心中贊歎,這群人雖不是修士,但在如此境地,還有這樣樂觀的态度,當真讓人佩服。
不再隐瞞身份,虞隐高聲喝道:“是何人在裝神弄鬼。”
他運起靈氣,聲音響若洪鐘,一下子将那些鬼哭震得粉碎。
絡腮胡子拉了他一把:“欸,你這小子,聲音小點,即使有武藝在身,也要謹慎行事。”
但他話音落地,即刻感知到鬼哭消失,看虞隐的目光立馬有所不同。
此時一股大力沖向客棧,虞隐眼疾手快,為客棧的牆貼上一張符箓。
然後他直沖牆走去。
“欸欸,那是牆。”絡腮胡子着急地提醒道。
接下來他眼睜睜地看着,虞隐走到牆邊,就像石頭入水,微微蕩漾了下,即刻穿牆而過。
“我、我,我沒看錯吧,”他目瞪口呆地看向衆人,“你們看到了沒。”
胡老五起身,啪啪啪地拍着牆面,對衆人道:“這真的是牆?”
李掌櫃在這客棧中多年,見多識廣些,他怔怔道:“常聽說有人尋仙求道,學得真本事,咱們這是遇到修道之人了。”
虞隐走出客棧,來到荒漠之中,黃霾漫天,但風沙到他面前,就被靈氣輕輕擋開。
黃沙中影影綽綽有幾個身影。
靈力掃測過去,是一群靈氣龐雜之輩,非仙修,非魔修,不好判斷身份。
“爾等何人,敢來此做祟。”虞隐高喝道。
這群龐雜身影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
揮劍靈力掃蕩過去,卻見這些身影碰觸靈力,即刻如同碎屑一般,粉碎在黃沙中。
這出乎虞隐意料,他本以為那些聲音是他們發出來的,卻沒想到這些人如此脆弱不堪。
虞隐忽覺心中不安,他瞬息間來到消失之處,朝空中抓了一把。
除了他的靈氣波動,還殘留着一絲奇怪的氣息。就像他之前感知的那樣,非仙非魔。
虞隐細細感知,忽覺龐雜的氣息中還夾帶着一絲血氣。
很淡,即刻被黃霾卷走,感知不到。
靈氣夾雜血氣,這東西如此詭異,虞隐之前從未接觸過。
他即刻用神識掃過儲物戒中自身所記錄的《仙路之遙》和虞正昊留下的一本手劄。
神識頃刻間便獲取其中信息,虞隐終于查到,是傀儡。
以血為引,以靈氣為紐帶,以屍身為支撐,再經過特殊技法煉制,最終煉制成屍傀。
所以,剛剛那些身影便是屍傀?但為何如此脆弱。
虞隐思索着,劍氣掃過,竟然就讓這些屍傀消失了?
而他搜尋的信息,明明寫着屍傀堅硬如鐵,又沒有痛覺,隻憑本能進攻,很難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