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數據分析，排除江邊自行考試作弊的可能性，排除周郵初來乍到在随機考場的情況下還能作弊的可能性，這兩個人的成績居然不相上下。

單科比較，周郵的數理化都不如江邊，但語文和英語的分直接把他拉到了和江邊差不多的位置。

何校沒有诓他，周郵确實是清北的料子。但老吳不高興，老吳很惆怅。

惆怅的老吳順手打開班上的監控，看到了令人頭大的周郵正在做一件令人更頭大的事。

于是老吳更惆怅了。

他本來隻想和小孩聊聊考試遲到和他的成績，現在又加了一條，如何和同學相處。

乖乖仔轉變巨大真是始料未及。

周郵站了十分鐘，欣賞了吳育剛從皺眉注視到搖頭歎氣，再轉悲為喜，這個流程走完第二趟他實在忍不了，利索地後退，給人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老吳正愁不知道從哪個點切入，一喜之下以為他要坦白從寬了，哪知這個小兔崽子說：“吳老師，你要是還沒想好說什麼我就先回去了，等您想好了再叫我。”

然後小兔崽子不顧他驚愕的神色，掉頭走了。

老吳：“……”

他覺得自己被挑釁了。

*

周郵從前門進，第一排江邊的座位空着，沈瑾瑜也不在。

課代表正在布置作業。

身上落了些似有若無的目光，蜘蛛絲似的，他沒在意，恢複了懶懶散散的樣子，坐下來支着下巴抄起了作業。

尋釁滋事的人踢到了鐵闆，主人公大獲全勝，但也要給圍觀群衆消化的時間。轉學生大概都要經曆這一遭，他還算好的了。

蘆葦寫完黑闆，繞了個大圈到了教室後排。

路過周郵時，把慘遭蹂躏的兩本書放在了他桌上，男生順着她的手擡頭，看見女生在身後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過了一會兒，沈瑾瑜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

“醫務室啊大哥。”

“哦。”周郵想起來了，“那李宇洋呢？”

旁邊位置可還空着。

“在老吳那兒，去告訴他傷口處理結果，被留下了。”

“那他沒事兒吧？”

“沒有，就一毫米的口子，虛得要死。”沈瑾瑜一臉嫌棄，“不過兄弟，你那個絕招是怎麼練的，能不能教教我？”

周郵滿臉疑惑。

“就這個，”沈瑾瑜比了個扔飛刀的手勢，感歎不已，“太特麼帥了。”

周郵：“坐在最後一排朝垃圾桶扔東西扔出來的。”

“呃……”

他已經心挺大的，沈瑾瑜比他心還大。周郵還想再逗他兩句，氧化銅進班占課了，于是隻好先閉嘴。

化學課一直上到了晚自習下。

在1班呆了沒幾天，周郵便入鄉随俗了“挂羊頭賣狗肉”大法，邊聽課邊寫作業，下課鈴響起時，剛好做完英語最後一題閱讀理解。

沈瑾瑜觀察了有十分鐘，被他不過腦子式做題的狀态驚呆了，一把拽住欲走的某人：“少俠，人可以走，試卷留下。”

周郵習以為常，他在七中被借試卷借習慣了，最離譜的一次，臨上課他的試卷還在隔壁班被傳閱。

“你要抄啊？我沒帶走自己拿。”

說完擡腳要走又被拽住了。

教室裡四處收拾書包的聲音顯得兵荒馬亂，周郵越過走廊看見樓下逐漸彙聚的放學人群，急了。

“你要幹嘛？”

沈瑾瑜上下打量他一圈，不可置信地說：“你就帶本書、帶支筆回家？”

周郵回頭一看教室前方，這才發現每個人都大包小包的，也有點納悶。

“我漏了什麼作業嗎？”他在沈瑾瑜桌上扒拉着，“沒錯啊，不就這幾張卷子嗎？”

一般才考完試老師都不會太無情，也就明天早上有課的三門布置了作業。

他其實還想空手回家，但《老吳寶庫》進度還沒補。

沈瑾瑜：“你不說你趕進度麼？至少有個趕進度的樣子啊。”

周郵：“我要趕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搬宿舍。”

他拍拍沈瑾瑜的手：“我真急，不和你說了。”邵瑩瑩還在校門口等他呢。

說完不等人對他的做題速度發表什麼高見，提溜着書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