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的時候疼嗎?我很怕疼的。”
【看不出來,上一個世界中的宿主就很勇敢,說跳就跳了。】系統冷冰冰的語氣聽上去有點陰陽怪氣。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會接住我的,我相信你。”
系統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卡殼了一瞬,腦子裡數據打結了一樣拼命運轉。
【……謝謝信任。】
【放心,疼不到你。】
被沒有意識的喪屍咬一口當然會很疼,所以系統決定給他的宿主開個小小的、無傷大雅的後門。
看在宿主那麼信任他的份上。
*
實驗室位于地下長廊,因為光線不好,平日裡就陰森森的,夜晚白森森的月光通過小小的窗子照進來,更顯詭谲。
昏暗的走廊裡空無一人,盡頭角落裡的安全指示燈發出幽幽綠光。
哒哒哒——
寂靜無聲的環境中,響起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筆直雪白的小腿,腳踝偏上一點,白色的棉質小短襪微微勒出一圈軟肉。
在月光下白晃晃的雲似的兩團膝蓋緊緊并着。這是他的習慣,就像是在隐藏着秘密一樣,矜持、卻更讓人蠢蠢欲動。
再之後便是他漂亮的臉,傲慢冷淡的外表,一雙鳳眸微微上挑,貓似的矜貴。
及腰烏發披散在身後,輕輕搖曳着。
他身量小,又隻穿了條白色睡裙。
棉質的布料有些寬松,領口上一圈奶黃的木耳花邊,走動間不經意露出精緻的鎖骨。
因為不得不半夜起床趕來,神色恹恹。
“有點冷。”
嗓音懶懶散散,眸子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汽。他穿着輕薄,因此唇色比平日裡更淺,顯得有些蒼白。
【早就說了讓你多穿件外套。】系統似乎有點抱怨。
“你什麼時候這麼人性化了?”
從前連發布任務的時候都冷冰冰的,一句話都懶得多說,現在竟然還會關心他穿得少了?
【……系統維護中,即将失聯一段時間,請宿主不要着急。】
陸長郁試着叫了兩聲,發現系統真的不見了。
他隻好自己去找那個不知道躲在哪裡的喪屍,索性來之前悄悄順走了學生會保管的鑰匙,不然今晚恐怕就要無功而返了。
走廊上兩排房門緊閉,越往深處走,就越覺得寒冷。
等到了那間安置蘇同學的實驗室時,似乎連吐氣都會出現白霧了。現在還是夏天,這裡卻冷得不正常。
順着門上的小窗口望進去,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陸長郁正要回頭去别的房間裡,耳邊卻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哒哒哒——是硬質靴底磕在地上的聲音。
難道是來巡查的保安嗎?
昏暗的走廊裡出現一道亮光,是手電筒。
出口在走廊另一頭,他來不及逃跑,隻能躲在了那間實驗室裡。
腳步聲逐漸走進,燈光透過門上的小窗口往裡面晃了一圈,沒發現異樣。很快就又漸行漸遠。
陸長郁悄悄松了口氣,雖然被發現了也沒什麼,但慕遠之那個小心眼肯定又要借題發揮。他最喜歡抓陸長郁的把柄了。
而他也把慕遠之當作競争對手,天天想着怎麼把那家夥拉下位,兩人彼此都看不慣對方。
确認腳步聲消失後,陸長郁正打算出去。
手剛放到門把手上,卻忽然被某人從背後抱住了。冰冷、僵硬,似乎骨頭像生鏽的齒輪一樣會發出咔咔聲的……軀體。
“學姐是來找我的嗎?”
他一字一頓,語氣愉悅,即使看不到面孔也能猜到他肯定在笑。
“我好高興啊,學姐這麼在乎我,還特意來找我。”
像是被冰涼柔軟的史萊姆包裹了一樣,他全身都浸在冰冷的懷抱裡,僵硬發青的手搭在腰上,凍得他發顫。
細白的手臂被烏青的手抓着,輕輕拉下來,攥在掌心。
稍稍用力,指縫中就擠出奶油般雪白的軟肉。
“……蘇同學?”
陸長郁面色平靜,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他來就是為了找這隻小喪屍的。
對方主動出現,倒省了他不少事。
他揮開抓着自己的手,撩起長發捋在前面,把頸側露出來。明晃晃的弱點就暴露在喪屍面前。
脖頸細長,像是刎頸的天鵝,雪白的皮肉就暴露在少年眼中。
“來吧,咬我。”
那張漂亮又高傲的臉,低垂着,乖乖把脖頸獻上去,任人采撷。
這完全就是某種邀請,擁着他的蘇喪屍瞳孔緊縮,胸腔中那顆已經停滞的心髒似乎也被蠱得開始砰砰亂跳了。
他不受控制地張開嘴,露出一口尖銳的獠牙。
與此同時,安靜的走廊裡又響起一串腳步聲。陸長郁聽到了熟悉的說話聲。
是慕遠之,他發現實驗室的鑰匙不見了嗎?
但應該還不知道是陸長郁偷走了鑰匙吧。
慕遠之似乎和保安說了什麼,陸長郁聽見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實驗室門口。
蘇喪屍正要咬下去,立刻就被他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