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下？東西拿到了？”葉誠達深覺費解，折騰一趟也不嫌麻煩。

“記錯了，不在這，回家辦公，您早睡。”

葉非遲程式化的一通輸出，反手帶上了房門。

等電梯的間隙，她給慕晚撥了語音：

“嘟嘟…”

無人接聽。

連撥了六七通，葉非遲坐在慕晚的車裡，臉色堪比南極寒冰。

彼時公寓内，宋洛倚靠着慕晚的肩頭：

“寶兒，你手機在響…”

“寶兒，我好懶，不想動…”

慕晚歪歪斜斜抵着沙發嘟囔。

“那我給你拿…”

“順便替我接好不…好呀…”

宋洛一步一踉跄，晃去電視櫃邊拔下了慕晚的手機：“大…大冰塊找你。”

慕晚眸光迷離：“你接…說我睡了…”

“喂？哪個？”

宋洛照做，裝傻充愣。

“你是…宋洛？”

葉非遲之前去過宋洛實習的工地，記得她的嗓音。

“嗯，你誰呀？”

宋洛醉醺醺的，大舌頭都不直。

“慕晚在你身邊嗎？”

葉非遲強撐鎮定發問。

“在我家，她說她睡了…”

宋洛被酒精裹挾的腦回路不大清醒。

另外的那隻醉貓比她還迷糊。

她說她睡了…

葉非遲險些心梗，真行，一個蠢，一個呆，估計還都喝醉了。

“能把你家地址發我嗎？我去接慕晚回家，她的車在我手裡。”

“葉老師，晚晚說睡我家的。”

宋洛半夢半醒，忘記了要僞裝，直接叫出了葉非遲的身份。

葉非遲的臉色已不能更黑了，但忽悠醉貓還行：

“好，讓她睡你家，但她包裡有我的文件，急用，給個地址？”

“很急嗎？”

“很急。”

“徐彙苑B座1130.”

葉非遲反手掐斷電話，頂着限速沖了過去。

慕晚不能要了，對她存着賊心，竟然還和曾經共處一室整整5年的舍友喝酒傻睡。

關鍵是宋洛長得也不差，小姑娘開朗又讨喜，也不知道是直的還是橘子。

半小時後，葉非遲殺上了1130的門口，門鈴連續不斷響有半分鐘。

宋洛雖然接了個電話，但此刻也是稀裡糊塗的，她跟慕晚正頭頂着頭倒在飄窗邊的懶人沙發上，就差夢遊仙境了。

“是你家嗎？好吵。”慕晚閉着眼睛哼唧。

“好像是哦，哪個瘋子砸門。”宋洛翻了個身。

“去看看。”慕晚推了推她：“讓她滾。”

“哦…”

宋洛暈頭轉向晃到門口，扒拉着貓眼看過後，大嗓門喊了句：“寶兒，是葉冰山！”

隔着一道木門，聲音飄出來些許，門外的葉非遲臉色更難看了。

她聽不到慕晚哼唧了什麼，須臾間，宋洛開了門，一股子酒氣撲面而來：“晚晚說沒文件…”

葉非遲自覺略過喝傻了的宋洛，拔腿闖入客廳，看見倒在地上睡姿妖娆的慕晚，眼底結霜的速度驚人。

“慕晚，起來。”

慕晚恍若未聞，撓了撓耳朵繼續神遊。

葉非遲眉心深鎖，轉眸掃過一地狼藉，數了數啤酒瓶，24瓶，瓶瓶見底。

這倆瘋子，放縱無度，一人悶了12瓶酒嗎？

葉非遲半蹲下身子，觑起冰眸問她：“慕晚，今夜你睡哪裡？”

“睡？洛寶兒，我們睡覺嘛…”

“和宋洛一起睡是嗎？睡一張床嗎？”葉非遲氣音輕飄飄的。

“嗯…睡床，擠得下…”慕晚閉着眼睛咕哝。

宋洛扒着門搖搖欲墜，傻不拉幾都不知道關門了。

葉非遲無奈，把小燈泡先扶去卧室：“你休息，我一會兒帶慕晚離開。”

“嗯…好呀，新進展…冰山接晚晚回家…嘻嘻”

葉非遲哭笑不得，回客廳輕拍醉貓的臉頰：“慕晚，你睜眼，還認識我嗎？”

慕晚把眼睑扒開了一條縫：“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葉非遲眉目扭曲，這不像好話。

她強壓下惱火繼續耐心周旋：

“你有暧昧的人，還和宋洛睡一起，過分嗎？”

“暧昧？我暧昧？”

慕晚眯着眼嗤笑不停：“我暧昧的人是表裡不一，道貌岸然的膽小鬼。洛寶兒不一樣，死黨，你不懂…”

“膽小鬼叫什麼名？”

葉非遲的眸中已多了絲陰鸷，話音卻反常的溫柔如水。

“葉…哼，不告訴你，我誰也不愛，姐姐我愛自己…”

“葉非遲是嗎？她有沒有跟你說過，她的女友若敢爬别的女人的床，屁股會開花？”

葉非遲俯身在她耳畔放狠話。

“哈哈…她不敢…她端着，矜持又清高，動手不可能…”

慕晚閉眼傻樂，小爪子還下意識搖了搖。

葉非遲垂眸鼓搗了兩下手機，才繼續發問：

“如果她答應與你确定關系，你還與宋洛睡嗎？”

“她又不知道…睡，為啥不睡…最愛我洛寶了，以後要每晚住一起…真好…”

慕晚翻一個身，還瞎眼摸上了葉非遲的大腿，抱得死緊：“好香，薄荷味，我喜歡…”

“慕晚，如果葉非遲娶了你，你會對她言聽計從嗎？”

葉非遲冷笑了聲，語調與神色大相徑庭。

“嗯？女神娶我？哇…聽，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往東，我…我也往東！”

慕晚支楞出一隻手，懸在半空指了指，還呲出了一排小白牙。

“如果葉非遲和宋洛同時邀你回家睡覺，你跟誰走？”

“我要大冰塊…她的背超…我超饞…”

葉非遲垂眸剜了她一眼，打電話叫人來幫忙扛貓。

“洛寶兒…好冷，空調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