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老李氣呼呼的咒罵,“以後有這事别再喊我了。”
她也不再跟她廢話,轉身就走,走晚了她都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拳頭,将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給揍成豬頭。
到時别怪她不尊老愛幼。
偏姓蘇的就是欠扁,都走老遠了,還能聽到她追着喊的聲音,“你以為天天有這等好事啊,放眼天下,隻怕也沒幾個能讓她欠着人情的。”
“你跑慢點嘛,大不了我到時帶着你一起去讨要。”
“别生氣了,笑笑,你就要像你的名字一樣,多笑笑才能更快樂。”
“哎吆吆,救命,李笑笑要殺人了啊...”
······
薛南玉一口氣跑到了南風館後門才停下了歇氣。
剛要敲門卻又突然停住,和之前不一樣,她不是南風館的人了。
她剛才沿路過來,城内幾處布告欄上雖然已經沒有了她的緝捕令,但此事猶新鮮着,關鍵是賞金很多,她沒必要在此時測試人性,自找麻煩。
幾個起跳,她沿着圍牆根兒,順進紅樓西側。
雖然此處人煙稀少,但她仍是謹慎的沒有從正門進去,借着旁邊的一棵大樹,想直接從三樓的窗戶跳進去。
就在她看準了時機跳過去的那瞬間,她看到了一雙葡萄一樣的大眼朝她看來。
她一個愣神,差點就沒扒的住窗框,最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他的面前以極不雅的姿勢翻了進去。
姜無厭就這麼冷冷的看着她,除了扭了個頭,甚至連姿勢都沒換。
薛南玉快速的忽略掉自己剛剛的醜象,愉快的跟他打招呼道,“館主,好久不見。”
姜無厭嘴角顫了顫,又将視線重新回到前院那熱鬧之處。
薛南玉臉皮厚,也彎下腰,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哎,那不是阮大娘子?”
姜無厭朝她看了一眼,眼神不善。
薛南玉隻當沒看見,繼續道,“這阮大娘子之前不是喜歡舞公子的嗎,我跟着去過幾次,那是相當的闊氣,對了,你頭一次不是要吃卿本堂家的小粥和桂花糕的嗎,那銀錢就是她賞的。”
“哎。”她又将頭往窗邊伸了伸,更加靠近他,“那是在新選花郎嗎,哎呦,這姓阮的今晚是要瘋了呀,那紅牌一次可是一萬兩啊,啧啧,真有錢。”
“别說,這新花郎當真是仙姿佚貌啊,你這又是從哪兒挖來的,成年了嗎?”
“聒噪。”姜無厭終于忍無可忍,斜了她一眼,伸手将推窗放下,遮了她的視線。
“說罷,你來有什麼目的。”
薛南玉扯起嘴角幹巴巴的笑道,“你這麼多天沒來,我這不是不放心嗎,過來看看。”
姜無厭拉下嘴角,往樓梯方向指道,“那現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别這麼無情嘛!”
她非常狗腿子的去倒了一杯茶水過來獻殷勤。
姜無厭沒接。
薛南玉自己一口喝下。
趕了這麼久的路,的确有些渴了。
姜無厭冷眼看着她的動作,嘴角上揚了一瞬又重新壓了下去。
薛南玉見他遲遲不接話,沒辦法,隻能自己開口。
“我剛剛一路過來,看布告牆上我的畫像已經被撤了下去。”
“康勤勤這是妥協了嗎?”
姜無厭掀起眼皮看她,舌尖微舔下颚,許久才出聲道,“若是妥協了,你們打算明天就走嗎?”
他目光灼灼,薛南玉反是不敢再看他,垂了視線,到了嘴邊的應答卻是怎麼也說不出。
姜無厭卻已知她的答案。
然後給的答案也注定要讓她失望。
“明面兒上的妥協了,畢竟,豐城縣令還是姓柳。”
“那...”薛南玉想問問他可知道康勤勤的具體布局。
不待她問完,姜無厭就提前答了,“不知道。”
“子衿原是我南風館的人,你也曾做過我的護衛,你覺得,康勤勤會将她的部署告知我?”
薛南玉微怔。
“她有沒有對你怎樣?”這句話問的是真心實意。
不是沒想過會給他帶來麻煩,但知道了他的母親是誰,總覺得他不會真的出事。
況且今晚看蘇管家那麼淡定的模樣,他應該也是沒事的。
姜無厭看着她,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他開口問道,“她若對我怎麼樣了,你能如何?”
薛南玉沉默了片刻,對上他的眼睛,“我會去殺了她。”
姜無厭突然就笑了,有這幾個字就夠了。
他不再為難自己,也不再為難她。
紅唇輕啟,“你若真想走,求我,不如去求一人。”
“誰?”薛南玉問道。
姜無厭看着她,說出一個她想破了天也不會想到的人名。
“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