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子衿眼中有星光閃過,微微揚唇,“所以子衿,在我的餘生中,你能不能好好教教我,怎麼去愛你。”
明明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偏偏臉上洋溢着最燦爛的笑容。
子衿使勁的點頭,“好。”
他重新投入她的懷中,将她緊緊的擁住,“南玉,他們不愛你,我愛你,餘生,我都會一刻不停的愛你,告訴你,愛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
薛南玉也緊緊回抱住他,“好。”
雖隻是為了安撫他而扯出的過往,可此時她的心感覺到無比的甯靜。
若不是康勤勤死咬不放,她倒甯願與他厮守在一處,然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種幾畝良田,吃不掉的,就去集市上賣,而他,就在一旁看着就好,什麼都不要做,就陪着她,然後等到子孫滿堂,走都走不動的時候,她再告訴他,她的曾經。
可惜,若去了北地,這一切隻怕都要瞞不住了。
不過,她一定不會讓他受委屈的,反正無論怎樣,她的事,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如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憑什麼又要來插手。
兩人就像個傻瓜似的一直坐在地上,此時相看一眼,都有些繃不住了,笑了起來。
冬日地上寒涼,薛南玉起身,順帶也拉了他一把。
此時事情已經攤開,薛南玉也用了自己悲苦的童年來打了底,有些話問出來就順口了一些。
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她開口問道,“說說吧,你有什麼打算?”
子衿擡眼看了她一眼,低頭看着茶杯中的水。
薛南玉握住他垂在腿上的那隻手,整個身體都傾向他。
“我尊重你的決定,若你想留下他,他就是我的孩子。”
“我不想!”子衿打斷她。
他不容許他們之間有一丁點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他開口道,“他的存在,隻會無時無刻的提醒我,康勤勤對我做的那些肮髒無比的事情。”
“我要忘記這個人,将這個人徹底的從我的生命中除去,他就不能存在,一天也不能存在。”
薛南玉見他神情又有些癫狂,連忙握緊了他的手,“好,好,都随你。”
子衿擡眼看她,神色慢慢恢複,“南玉,我們以後也會有我們的孩子的,我會給你生好多好多。”
薛南玉點點頭,微笑着哄他,“好。”
“你想生幾個便生幾個。”
似是想到了未來兒女繞膝的畫面,子衿嘴角微微地上揚。
薛南玉又再勸了幾句,總算讓他同意了,先讓蘇管家過來把一下脈。
畢竟,就算不要,也得看看現在的身體情況。
請了蘇管家來,姜無厭也跟着來了,靠在門框上一臉戲谑的看着他們。
薛南玉也不問他是怎麼看出來子衿有了身孕的,隻是對他今日的行為着實有些失望。
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的,非要用這種旁門左道,讓人下不來台的手段。
姜無厭自然看到了她撇過來的不恥眼神,他咬緊了牙關,無所謂,他就是來等個結果的。
她混淆了感情與同情,他就讓她看看,一個被人玩過了的破鞋她要,那一個懷了野種的破鞋,她還要不要。
隻是,她全身心的都在那人身上的模樣,着實的刺眼。
他幹脆不再折磨自己,往院中的一棵雪松看去。
天上開始零零散散的飄起一些毛絮,他怔愣了片刻,驚喜的發現,竟然是雪花。
下雪了。
然他高興的情緒還沒完全起來,就被她的一聲問詢給打斷了。
“怎麼樣?”
他轉過身看去,薛南玉正一臉緊張的看着蘇大全。
蘇大全臉色不是太好。
子衿看上去卻有些興奮,“怎麼樣,是不是不太好?”
蘇大全皺了皺眉,先是看了一眼姜無厭,又回頭看對面的兩人,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是有些不好。”
子衿有些雀躍,又拼命的壓抑着,“既不好,那便是不能留了。”
他似松了一口氣,想要擡頭看蘇南玉,蘇大全卻給了他緻命的一擊,“不是他不好,而是你不好。”
子衿擡到一半的頭又迅速收了回來,“什麼?”
薛南玉也是微微彎下腰,神色緊張,“蘇管家,你在說什麼?”
“子衿的身體到底怎麼了,難道不是有了身孕?”
姜無厭也往屋中走了兩步,睜大了眼盯着蘇大全。
蘇大全在幾人的迫視下,小心翼翼的開口。
“有是有了,但不能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