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點頭,她喜笑顔開,然後去求蘇大全,“蘇管家,請你幫幫我們,救救他和孩子。”
蘇大全面色複雜的看着他們,“真決定了,要留?”
兩人相看一眼,很堅定的點頭道,“要留。”
薛南玉添了一句,“他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行。”蘇大全點頭,合上一旁的藥箱,叮囑道,“血雖暫時止住了,但是公子近來還是要以平躺為主,切忌亂動。”
子衿點了點頭。
蘇大全起身,拿了藥箱,“我先回去看看,莊子裡的藥是不是還齊全,若有差的,我回頭讓人去配全了。”
她看向子衿,“你按我給的方子吃,先吃半個月再看。”
子衿又是乖乖點頭,“多謝蘇管家。”
蘇大全搖頭,“謝就不必了。”
“主子既然将你們當做了客人,這就是我分内的事。”
薛南玉見她要走,跟子衿說了一句,“我送送蘇管家。”
然後直接将她給送到拱門處才停下。
外面下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小雪,此時已經停了,若非雪松針葉上還薄薄的覆了一層,薛南玉都不知道下過一場雪。
姜無厭并沒有走遠,就在拱門外的長廊邊坐着。
見她們出來,也沒有起身,仰着頭問蘇大全,“他怎麼樣了?”
蘇大全恭恭敬敬的回道,“暫時已經穩了下來。”
她提了提藥箱,“我這會兒回去給他配藥,寒氣入體不是小事,養不好,這孩子還是活不成。”
姜無厭聽此皺了眉,“他要留下孩子?”
蘇大全指了指薛南玉,“是薛娘子要留的。”
姜無厭瞬間目光直射薛南玉,“你要留下那孩子?”
薛南玉隻覺他那目光刺眼極了,不過還是禮貌的點點頭,“是。”
“那孩子與子衿的性命相連,既然是割舍不了的緣分,自然是要留的。”
姜無厭卻聽不見去她的掰扯,“我才不管什麼狗屁的緣分。”
他情緒激動且憤怒,“你明明知道他肚子裡揣的是誰的種,你還要認下來。”
“你到底是有多賤?”
“你缺男人你跟我說啊,南風館裡一大堆,清倌兒多的事,你要多少有多少,看不上的話我就再給你找,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找,為什麼就是他,不是他不行嗎?”
他扯住她的雙臂,使勁的搖晃,“你說呀,你為什麼不說。”
“你告訴我啊,不是他,行不行?”
薛南玉頭疼的看着他,又看向一旁杵着的蘇大全,後者因為她這一眼,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就是不管了的意思。
薛南玉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反手拉住他,使了一些力道。
“你着魇了。”
然後看向離的遠遠地蘇大全,将她扯進來,“蘇管家,麻煩送你主子回去。”
“我不回去。”姜無厭怒吼道。
看着走近了的蘇大全,他朝她咆哮道,“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你聽誰的?”
“我命令你不要給他看,那是康勤勤的孩子,康勤勤的人,你憑什麼要給他看...”
蘇大全眼睜睜的看着他軟倒在薛南玉的懷中,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你,你...”好歹她還在呢,怎麼能光明正大的就将她的主子給砸暈了。
薛南玉扶着昏了過去的姜無厭,冷眼瞥向她,“蘇大全,明人不說暗話,你是早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蘇大全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回是,也不敢回不是。
她邪佞一笑,“不管你知不知道,你最好管住了你的嘴。”
“韓晨既将他藏在這裡,又令你來護着,定是将他的性命看的尤為重要,你總不會想他出什麼事的。”
蘇大全匆忙點頭。
雖然小主子靠在她懷中的畫面看着挺和諧的,但首先得要有命活下來,才能和諧。
她顫顫抖抖的伸出手,笑得很是狗腿,“陳...”
然而隻是她随意撇過來的一眼,她便吓得将接下來的字給吞了下去。
然後改成,“你,我...”
我了半天,突然一激靈,然後想了起來,“我們家小主子挺重的吧,您,您還是交給我吧,我這就送他回去。”
薛南玉任由她将姜無厭接了過去,笑容猶在,“怕是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你說,你說。”隻要别再用這瘆人的目光看着她,刀山劍林她都給她去闖。
看着她一臉苦楚,她呵呵一笑,“放心,不是要命的差使,就是兩封信,你想辦法幫我傳出去。”
就這?
蘇大全一瞬間臉色轉晴,嘻嘻道,“小事,小事。”
薛南玉冷笑一聲,提醒她,“不是小事。”
“我知道你和韓晨必定有專門的聯系方式,但是不能用這種聯系方式。”
“我的事,暫時還不想讓京城那邊知曉,這之中,包括你的正經主子,韓晨。”
蘇大全愣了愣,然後點頭道,“好,我來想辦法。”
薛南玉垂眸看了一眼她懷中的姜無厭,一絲複雜情緒快速劃過。
“該怎麼跟他說,你心裡清楚吧。”
蘇大全點頭道,“我知道。”
薛南玉這才收回視線,果斷轉身。
她隻是不懂愛,但不是傻子。
既無法回應,那就該早做決定。
這樣,誰都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