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整整一日,終于守到了那在心中描摹了數百次的身影,熟悉到令他整個身心都在顫抖。
姜無厭隻覺得眼眶發熱,澀澀的,偏又喜不自禁,嘴角拼命的想往上揚。
命運啊,真是愛開玩笑,而且還跟他開了一個頂大的玩笑。
就在他以為他今生都不會再見到她,已經做好了徹底放棄了的時候,他再次見到了她,而且這次,他們之間沒有了那個叫子衿的男人橫在中間。
雖然對于子衿的死,他覺得很可惜,可也隻有這麼多了,随之而來的,竟然是可恥的慶幸,慶幸他還有那麼一點兒機會。
即便這次橫在他們中間的問題更多,可是,隻要她的身邊空出來了就行。
至于她的心,他不會犯傻的去跟一個,或者兩個死人去争,能陪在她身邊,跟她共白首的是他就行了。
“回去告訴母親,我願意。”
一直站在他後頭的蘇大全面色有些複雜,“主子,你不再想想了?”
“若是認了這個身份,你便一輩子都隻能是丞相府的養子,再也無法恢複您的真實身份了。”
姜無厭瞥向她,“你說陳王夫和丞相私生子,哪個的赢面兒更大一些?”
看蘇大全一臉的詫異,“我覺得我爹更喜歡陳王嶽丈的身份呢。”
“橫豎都是丞相府長公子的身份,真相不急在這一時,因為這天下啊,唯一堵不住的,就是悠悠之口。”
“你說是嗎,蘇大全?”
蘇大全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大公子聰慧,老奴也想看看那一天呢。”
姜無厭莞爾一笑,“行了,回去吧。”
蘇大全疑惑,“公子不想見見陳王?”
姜無厭搖頭,“不急在一時。”
“可明天就是宮中設宴之日,到時...”蘇大全隐隐有些着急。
姜無厭上了馬車,聲音從裡面傳出,“蘇大全,明天林小公子一定會哭鼻子的。”
随即他哀歎了一聲,“蘇大全,很多事情上,你是我的師父,可唯獨感情一事,你不懂。”
蘇大全嘴角抽了抽。
這小孩,要是真懂愛,還跟這兒窩角落裡偷看别人呢。
切。
······
“王爺,怎麼了?”
海一跟在祁良玉後面走的好好的,人突然就停了,還好她停的及時,不然真撞上了。
回頭她老娘又得将她罵的狗血淋頭了。
祁良玉往街道上看了看,有兩三個行人,還有一輛停的遠遠的馬車,未見有什麼特别的。
可她總覺得有人在看她。
确定沒異常之處,她這才回頭踏進府裡。
“你确定人沒入京?”她邊走邊問海一。
海一點點頭,“确定。”
“城裡所有的探子屬下都放出去了,就連破廟也都查了,确定不在京城。”
“不過隻要他們一出現,屬下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祁良玉點了點頭,“行了,京城這邊先讓人盯着就行,昌平那邊重點去查,康玲不容易辨别,小風一個獨眼的還不好找嗎?”
她顯得有點焦躁,“找到了,都先廢了四肢,我看他們再往哪兒跑。”
海一連忙領命下去。
出門前正好撞上海林,海林見她一臉倉惶,作勢就要打,“你這個兔崽子,你是哪兒又惹王爺不高興了。”
“沒,沒,娘,王爺吩咐了我去辦事,我先走了。”
但凡涉及到王爺之事,跟她怎麼都是說不通的,海一早練就了一身的脫逃本領,眨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這兔崽子。”海林簡直有變臉神技,前腳剛罵完海一,後腳就滿臉笑容的看向祁良玉,連聲音都溫柔了三分,“王爺餓了吧,先用點點心墊墊肚子。”
“今晚吃什麼啊,奴才去吩咐廚房。”
祁良玉一看是白玉桂花糕,怔了怔。
拿了個塞進口中,味道還不錯,随即戾氣也收了幾分。
少見的開口替海一說話,“海一不小了,都要娶夫郎了,你也别整天就擰着她,罵她了。”
“好好好,都聽王爺的。”
祁良玉的話,她一向奉若神明,用海一的話說,就是她放的屁,海林都能給吹噓的奇香無比。
祁良玉看了她兩眼,笑着搖了搖頭。
“突然想吃小米粥配醬菜了。”
“嗯?”一直在給她收拾書桌的海林突然愣住,“就這麼簡單?”
“今天廚房裡有新鮮的乳鴿,還有從東海加冰運過來的海蟹,老奴剛剛去看了一眼,都還新鮮着呢。”
“就小米粥,挺好的。”祁良玉翻了翻桌上幾封信,都是今天送進來的,她還沒看。
看她低頭認真看信,海林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這得是在外頭受了多少苦啊,海林記得她以前最不愛喝粥,說是吃不飽,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