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一個決定換來三聲異口同聲的“不成”。
太後,林潇和安從言。
祁良玉視線從安從言臉上滑過,正面太後。
“父後既憂心兒臣二十二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如今兒臣有了喜歡的人,想要成家,為何又要反對?”
“難不成,父後不希望兒臣幸福?”
“胡扯!”太後怒不可遏,“哀家希望你成親,但你身為南慶王爺,娶的王夫最起碼也要與你的身份相配,他算是個什麼東西,哀家不同意。”
祁良玉揚起嘴角,“父後慎言。”
“無厭和韓笙都是丞相府的公子,兒臣覺得身份上并無差别。”
“而且,兒臣似乎說過,兒臣的夫郎剛死,此時娶的自然不是正夫,怎麼,韓小公子這是迫不及待的要上門給我做妾不成?”
“放肆。”太後指着她大喘氣,“你看你都說了些什麼,還像個王爺嗎?”
祁良玉冷笑道,“當這個王爺,生在皇家,做你的孩子,都非我所願。”
“太後,您大可以從此不認我這個女兒。”
她起身弓腰道,“陛下,太後,微臣告退。”
然後走到姜無厭身前,伸出手,“走嗎?”
姜無厭點了點頭,此時再無顧忌,隻伸手牽上她的,起身與她一同離去。
“反了,反了。”
隻等他們都走出了大殿,太後這才反應過來,怒氣滔天,“來人,快将他們給哀家拿下,快拿下。”
“住手。”祁良辰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怒氣。
“皇帝,你?”太後轉頭看向皇帝,眉頭鎖緊,“你就這麼看着她胡作不管?”
祁良辰看向他,良久,微微歎息一聲。
“你們都先退下吧。”
衆人依言退去,林潇看了太後一眼,也帶着韓笙退下。
祁良辰看了一眼還坐着的安從言,也擺了擺手,“鳳後也先回去吧。”
安從言臉色微變,稍後,也起身退下。
他剛出了殿門,李宮侍便在他身後将門阖上,然後遠遠的站到一邊。
他回頭看了他一眼,臉色沉了下來。
林家父子并未就此離去,站在廊階下方,很顯然是在等他。
他回頭與李宮侍笑了笑,然後走向他們。
經過他們身旁之時,他輕聲道,“去我宮中吧。”
······
祁良玉拉着姜無厭出來,并未繞路,直接就從西門甬道出了宮。
姜無厭一路跟着她,察覺到她的心情低落,也就未曾言語。
直到兩人進了馬車,祁良玉這才道,“對不住,将你牽扯進來。”
姜無厭搖了搖頭。
想了想,他還是關心問道,“你與太後?”
他說不上來,總覺得他們不像正常的父女相處。
對上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她反而一笑。
“蘇大全沒跟你說過?”
姜無厭一愣,然後說道,“說過一點。”
祁良玉好奇,“她怎麼說的?”
姜無厭偏頭想了想,“說,你自小出了名的混吝,為先帝太後所不喜。”
祁良玉笑了笑,“還有呢?”
這下姜無厭想的時間有點長。
祁良玉催他,“但說無礙。”
“我既已在他們面前表明了要納你進府,就不是說說而已,今天,但凡你心中的疑問,我都會告訴你的。”
祁良玉擡眼看她,半響才道,“還說,你與安家長子曾有過一段情,傳言都說他是死在你的懷中的。”
姜無厭一直盯着她看,所以些微的情緒變化并未沒逃脫過他的雙眼。
他的心一下子沉落下去。
果然,鳳後第一次招他入宮的敲打,不是為了林潇。
可是,他到底是為了他的哥哥,還是為他自己?
祁良玉神色的确複雜了一瞬,然後又恢複如常,朝他看去。
“一半對一半錯。”
她決定直面那段過去,不再躲藏。
“什麼?”姜無厭開了一秒小差,沒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
祁良玉倚靠在後頭車廂上,面色如平靜的湖水,看不出喜怒之色。
她開口道,“從諾是在我懷中去世的,這一點沒有錯。”
“但我與他之間,并未有過一段情。”
她掀起眼皮看他,“想必你也聽說過,我母皇曾經定下安家子為鳳後的傳言。”
看到姜無厭點頭,她繼續道,“那不是假的。”
“蘇大全應該給你講過了京城四大家是個怎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