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興村時,被趙欣兒那些同齡人追問,父親母親在何處,那時的她總是不知所措,将所有的過錯怪在自己身上,活得很累很辛苦。
心裡也有了心結,渴望有家,有親人,這也注定之後對便宜爹的在意,對元修止無條件的依賴,全因為此二人就是她的家人,才會對他們信任。
趕路總是漫長且枯燥的,行了半月有餘,除了在驿站落腳,就是在路上,而蘭姨極少言語,總是說累要休息。
雖是與秀女們同吃同住,但也未曾見過,她們見人時必帶着幕離,由管事嬷嬷随行教導着,處處都需謹慎。
過了九通河,溫度便驟降,蘭姨緊忙掏出厚實的棉衣裹在許知韻身上。
瞧着許知韻吃了睡,睡了吃的模樣,蘭姨漸漸放松下來。
馬車行過九通縣,許陽買了不少吃食點心,遞給許知韻,恪盡職守地騎着馬護衛在馬車旁。
跟在許大人身側久了,果然是會看眼色行事的,許姑娘喜靜,不愛言語,多愛食些糕點。
每過一縣一城,許陽便去買些當地點心,也不算是有意讨好,而是感謝許姑娘一路上并未多問。
許陽也不知家裡的事,到底有哪些能告知許姑娘的,幸好姑娘不問,省了自己好多事。
一路上馬車颠簸,也不哭喊辛苦,也沒頤指氣使地耍大小姐威風。
來時還擔心這趟差事不好辦,現下全是瞎擔心。
過了峪山,冬似未去,凜冽地風打過來甚冷。
急促地馬蹄聲,由遠至近。還未等看清來人,刀劍飛來。十幾人布衣黑面地飛過來,刀刀劈來。
場面頓時嘈雜起來,高門大院養出來的秀女們與嬷嬷喊叫聲不斷,護送的士兵也不是精兵強将,幾番下來早已敗下陣來。
許知韻與蘭姨趴在馬車内,聽着刀劍亂舞的聲,“阿韻,别怕。”蘭姨緊緊護着許知韻的頭,想隔絕外面的撕打聲。
柔弱的蘭姨,早已顫抖地身子,支撐她的便是要護住女兒的心。
“許是山賊,為銀錢而來,拿了就走了。”許知韻安慰地說着。
“對,拿了錢就會放過無辜人。”
許陽護在馬車旁,“嘭—嘭…”,箭矢一支支射來,馬車沒那麼厚實,需趕快下車。
許知韻剛想扶蘭姨下馬車,哪料馬被箭射中,劇痛讓它飛快地跑起來,撞倒了多名護衛,猶如得了自由的鳥兒,任意馳騁在荒山下。
狂奔的馬不知疲憊,想越過斷崖,沖向對面的山路。
“蘭姨,我們跳車。”此時隻能選跳車,不然會随着馬掉下山崖。
“阿韻,跳下去會受傷的。”
“馬受驚了,停不下來了,我們穿得厚實,沒事的。蘭姨,快...”
二人互相依偎打氣,跳下馬車,翻滾了幾圈,好在沒撞的大石頭,隻是被小石子硌得生疼。
荒山頂,黑的面具遮擋着男子的臉,冷峻地聲音下達着命令:“将那位姑娘帶過來。”
看了眼周圍,荒無人煙,馬跑得太快,離秀女們很遠了。
蘭姨忙查看着許知韻是否受傷,嘴裡念叨着:“可太危險了,還是在村裡好,安安穩穩地,阿…”
還未說完,蘭姨就倒下了。身後的月瓷趕忙上前扶住,怕許知韻擔心,安慰道:“隻是點了穴位昏過去了,一會就能醒。”
一布衣遮面男子在幾人身後出現,月瓷提劍上前,準備迎戰。
“月瓷,将蘭姨送回秀女那邊。”倪了男子一眼,繼續對月瓷道:“不用擔心,去吧。”
“是。”月瓷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着許知韻,擔心又後怕。
隻想着在遠處接應,沒料到馬會驚,許姑娘沒等她前來,就果斷跳下馬,萬幸無事,若是受傷,怎能對得起公子的囑托。
這場狼狽的追殺,戚老闆可真是下功夫了,希望他之後不要因此事後悔。
山頂更冷,呼嘯的風吹地人眼都睜不開。
山下刀劍聲似在減弱,蒙面人一批一批撤退。
“許姑娘,好氣魄,那麼快地馬車也敢跳。若碰到塊頑石,那戚某就無緣見到姑娘了。”站在山頂的戚容,一身暗紋綢緞黑衣,衣随風搖擺,瞧見許知韻過來,打趣地道。
山頂風更大,穿成這般樣子,是在裝俠客嗎?不知腦子凍沒凍傻。
許知韻客氣地回道:“運氣一向好,戚老闆如此大的陣仗,我怎能錯過,親眼見識一番才行。”
戚容笑了笑,道:“許姑娘,膽子真的很大,竟敢讓人傳話,約我見面。不過光膽子大是無用的。你知曉得太多了,别怪我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