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把棉花倒在席子上,跪在席子上,仔細挑着棉花裡的棉籽,“今天又有男人來找阮姐姐,被我給趕走了。”
“是嗎?”袁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沖着李長風笑了笑,“長風真厲害!以後我出門賣花,留你和小阮在家也能放心了。”
“怎麼還有人敢來?是誰?村裡的人嗎?”姜佑安問道。
“我不認識,阮姐姐認識,還跟他說話了。”李長風答道。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跟那些男人說話嗎?要是碰到李貴那樣的,看了他一眼,就覺得你想嫁給他,不是又要惹上麻煩了?”袁竹向阮荷說道。
阮荷低着頭,縫着手中的布塊,“他不是村裡的。”
李長風看着袁竹,“袁姐姐,那男人真的說要娶阮姐姐。”
“你看,我就說吧,别管他是不是村裡人,那些男人,你誰都别搭理,都是麻煩。”袁竹說道。
阮荷擡起頭來,“今天買了這些棉花,家裡的錢就不剩什麼了吧。”
“你不用管這些,明天把菜拿到城裡賣,也能換點錢回來。”袁竹說道。
姜佑安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小阮,今天那男人是不是說要給你錢?”
“說了,我聽見了。”李長風說道。
袁竹放下手中的活計,滿臉怒氣地向阮荷問道:“你收了?他給你多少錢?你答應他什麼了?”
“我沒收。”阮荷慌忙搖頭。
“那就好。”袁竹松了一口氣,又拿起了針線,“給你多少錢都不能收,需要錢,咱們可以自己去掙,就算冬天沒有花賣,去山裡砍柴也換點兒錢來,怎麼也不至于餓死。”
“就是,你還小,不用你來考慮這些。”姜佑安說道。
“可是,錢是我弄丢的。”阮荷小聲說道。
姜佑安挪過去,抱住了阮荷的肩膀,“錢是趙雄搶走的,不是你弄丢的,這不是你的錯,他手裡有刀,就算是我們在家,也不一定應付得來。”
“錢沒了就是沒了,不用想那麼多,再賺就是了。”袁竹笑了笑,“等熬過了這個冬天,你再看,我那花園裡,能賣的花可多了,到時候咱們就吃喝不愁了。”
“嗯。”阮荷含淚點了點頭。
姜佑安放開了阮荷,輕聲問道:“今天來的人是誰啊?”
“那人姓賴,叫賴川,就是跟我爹說,要娶我做小妾的那個人。”阮荷答道。
“是他?他怎麼知道你在這裡?”袁竹問道。
“他沒說,不過,應該是前陣子進城賣菊花的時候被他看到了。”阮荷說道。
“他還是要娶你做妾?”姜佑安問道。
“是。”阮荷點了點頭。
姜佑安側着腦袋,看着阮荷的眼睛,“你怎麼想?”
“他很有錢,我要是能拿到錢,咱們就都不用愁了。”阮荷小聲說道。
“買進去的妾,和妻不同,一旦你收了他的錢,你這輩子,就再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姜佑安說道。
“别說妾了,正妻也一樣,等那男人落魄的時候,賣兒賣女賣老婆的,多的是,小阮,你可不要糊塗,我們靠自己也能活下去,不用非得去跟男人讨飯吃。”袁竹說道。
“姜姐姐就是因為不想嫁人才逃出來的,阮姐姐,你想嫁人嗎?”李長風問道。
“我不想!我也是不想嫁人,才從家裡出來的。”阮荷流着淚說道。
“那就得了,以後不許再有這種想法,誰都不能把你送出去換錢,包括你自己!”袁竹說道。
阮荷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小阮在家裡總是被男人騷然,不如明天跟我一起上山打獵怎麼樣?”姜佑安問道。
“行啊,她跟你上山,午飯我來做就是了。”袁竹說道。
姜佑安嘴角抽動了一下,“啊?那算了,還是讓小阮做的,你做的飯,我都吃不飽。”
“我是少給你盛飯了,還是不讓你吃了?你怎麼吃不飽?”袁竹不耐煩地說道。
“是菜做得太難吃了,我都吃不下飯,怎麼能吃得飽。”姜佑安抱怨道。
袁竹白了姜佑安一眼,“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阮荷笑了,“我連弓都拉不開,怎麼去打獵,還是留在家裡做飯吧。”
四人在暖和的陽光下做着活計,說說笑笑。
王大娘突然帶着捕快闖了進來,“官爺,就是她們打傷了我兒子!快把她們都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