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撇了撇嘴,小聲嘟囔,“我還搞不懂你們這麼窮人的想法呢。”
“窮人能有什麼想法,最好是什麼都不想,因為想了也白想,反正也沒錢。”袁竹說道。
“你丈夫死了幾年了?”姜佑安突然問道。
“三年了。”袁竹答道。
“你就不想再找個男人?”姜佑安問道。
“不想,找個男人,找個婆家,隻是給自己找罪受而已,我好不容易離開了,不想再繼續過那種生活。”袁竹說道。
“你丈夫和公婆對你不好?”姜佑安問道。
“他們好不好先不論,我自己能養活自己,為什麼還要去伺候别人?”袁竹反問道。
“在你看來,男人就沒有絲毫的好處?”姜佑安問道。
“沒有,我一個人更自在。”袁竹說道。
姜佑安歎了口氣,“我倒是想要男人,可我看上的男人都看不上我。”
袁竹笑了,“你之前不還說自己是個有魅力的女人嗎?怎麼現在又沒有自信了。”
“我當然是個有魅力的女人,但我現在隻是個村姑,像你說的,沒有人會看上我,我要是又小阮那樣的美貌,還好說一點。”姜佑安說道。
“那你肯定會給我招來更多的麻煩。”袁竹說道。
“沒有美貌,有錢也行啊。”姜佑安說道。
袁竹嗤之以鼻,“有錢你還能在我這兒?别做白日夢了。”
“怎麼才能弄到錢呢?我需要很多很多錢。”姜佑安陷入了思考。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買男人?”袁竹問道。
“起碼看在錢的份上,那些美貌的男人就不會無視我了,這樣才能有進一步的可能。”姜佑安說道。
袁竹深感不解,“你想要錢,就是要給男人花?這樣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能啊。”姜佑安嘿嘿一笑,“能得到左擁右抱的好處。”
袁竹白了她一眼,“小阮也在,你不要胡說八道!”
姜佑安沒有理會袁竹,自顧自地說下去,“打獵要靠運氣,就算打到了,我們自己還要吃肉,不能都拿去賣,毛皮也換不來太多錢,就不能有其他掙錢的辦法嗎?”
“要有我不早去掙了?我就隻會種花賣花,不會别的。”袁竹說道。
“賣花,馬上就到冬天了,冬天,冬天可以賣什麼花?”姜佑安突然想到昨天在粉盒上看到的水仙花,“水仙!過年的時候,我看很多人家裡都擺着水仙,這裡肯定也有人買吧。”
“有吧,應該賣得不便宜。”袁竹說道。
“水仙是花嗎?”一直在旁邊默默聽着的阮荷開口問道。
“對,你還記得我昨天給你看的那盒香粉嗎?那粉盒上雕的就是水仙花,冬天擺在房間裡,聞起來特别香。”姜佑安說道。
“你又不會種花,想這些做什麼?”袁竹說道。
“我不會,你不是會嗎?”姜佑安說道。
袁竹搖了搖頭,“我也不會,冬天山裡臘梅開的時候,我偶爾也會采些進城去賣,但從沒在泰安縣見過賣水仙花的。”
姜佑安仿佛發現了一個天大的機遇,“本縣沒有?”
“大戶人家也許有,但我沒見有人賣過。”袁竹說道。
“那更好了,我們要是能養出一批水仙花來,肯定能大賺一筆。”姜佑安高興地說道。
“什麼大賺一筆?”李長風端着一碗闆栗走進了院門。
“佑安姐姐說想賣水仙花,可以大賺一筆。”阮荷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碗,“這闆栗哪兒來的?”
“陳爺爺給的,他說是自家的闆栗樹,今年結的不多,煮了一點兒,也給咱們嘗嘗。”李長風說道。
“那山楂,他孫子喜歡嗎?”袁竹問道。
“不知道,我沒看見他孫子。”李長風答道。
姜佑安走到阮荷身邊,拿起一個闆栗,咬開吃了,“他孫子跟你歲數差不多,說不定你們可以成為朋友。”
“村裡的孩子看見我都躲得遠遠的,我才不想跟他們做朋友。”李長風從碗裡拿出一個闆栗,按捏着闆栗堅硬的外殼。
阮荷把碗遞到袁竹面前,袁竹也拿了一個,向李長風說道:“還不是因為你整天帶着劍,你跟那些孩子們說話的時候和氣點兒,他們肯定願意帶你一起玩。”
“沒有朋友,也沒什麼的,我隻要待在姜姐姐身邊就行。”李長風說道。
“你還小,我們也不用你做什麼,你閑着沒事,就出去找那些孩子玩兒呗,慢慢就好了。”袁竹說道。
李長風搖了搖頭,把手上的闆栗咬開吃了“不了,我不想跟他們一起玩兒。”
姜佑安笑了笑,“不願意去就不去,長風和我一起養水仙花吧。”
袁竹吃了闆栗,把闆栗殼扔到院牆外面,拍了拍手,“說風就是雨的,哪來的水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