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袁竹進了屋,辛開元把門關上了,見她站在窗邊,便走過去輕輕地把她擁在懷裡。
袁竹伸手抱着辛開元的腰,依偎在他胸前,輕聲歎了口氣。
賣花回來時,聽到石倩說她的家人來看她了,袁竹滿心歡喜,以為姐姐來了,誰知堂屋裡坐着的卻是她爹娘,她一看見她爹的臉就覺得讨厭,就算他認錯道歉,她也不想原諒。
“我沒想到,你的家人是這樣的。”辛開元說道。
“上次我娘來,我給她拿了錢,我爹肯定以為再來還可以要到錢。”袁竹說道。
“他們一點兒都不考慮你的處境。”辛開元說道。
“是,所以我也不想為他們考慮了,他們養我長大,又賣了我,我們兩清了。”袁竹說道。
“他們強迫你嫁人,逼你和你不喜歡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那些日子,你肯定很痛苦,他們不說要補償你,隻輕飄飄地道個歉,就又想找你要錢,真是過分。”辛開元說道。
袁竹的臉埋在辛開元的胸口,難過地說道:“他們道歉,隻是暫時的,其實他們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隻因為我和姐姐是女孩兒,就該被賣出去換錢來,給哥哥這個男孩娶親,我真是讨厭這一套。”
辛開元輕撫着袁竹的後背,安慰道:“你做得對,今天把他們趕走了,他們以後才不敢再欺負你。”
“他們以後應該不會再過來了,我爹怎麼樣都無所謂,就是我娘太可憐了,被我爹欺負了一輩子,我讓她過來跟我住,她又不肯。”袁竹說道。
“這是伯母自己的選擇,你也沒有辦法。”辛開元說道。
袁竹放開了辛開元,往床邊走去,“我累了,想歇一會兒。”
辛開元見袁竹去床上躺了,他拿過枕頭邊的團扇,坐在床邊給她扇風,“你睡吧,我在這裡守着你。”
陣陣輕風拂面,袁竹閉上了眼睛,“不用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我今天沒什麼事幹,你就讓我陪着你吧。”辛開元說道。
袁竹睜開眼睛,側着頭看向他,“我沒事的。”
辛開元微微一笑,手上搖着扇子,“我知道,袁娘子很堅強,不會輕易被擊倒,我隻是想陪着你而已。”
袁竹往旁邊讓了讓,“你也上來躺會兒吧。”
辛開元有些驚訝,手上一頓,“真的,可以嗎?”
“隻是讓你躺着,别想那麼多。”袁竹說道。
“哦,好。”辛開元脫了鞋,上床躺在了袁竹身邊,心髒兀自亂跳着,“你不想再成親,是因為你爹娘的緣故嗎?”
袁竹閉上了眼睛,“算是吧。”
辛開元側過身,看着袁竹的側臉,“如今你脫離了你爹娘,可以自己做決定了。”
袁竹沒有說話,辛開元拿着扇子,繼續給袁竹扇着風,“也有你前夫的原因嗎?”
袁竹皺起了眉頭,“不要再說了,好好歇會兒吧。”
辛開元聽話地閉上了嘴,隻輕輕搖着扇子,給袁竹帶來陣陣涼意。
袁家父母走後,袁竹一直在等着袁萱草的到來,夏天是農閑的時候,她應該有空帶着孩子來玩才是,可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她來。
袁家宅子旁的房子和圍牆建好之後,姜佑安說想利用剩下的材料和山上的石頭,把宅院旁的花田該建成花園,袁竹沒有反對,由着她去跟孟廣商量花園的布局和置景。
三伏天,書院放了一個月的假,七月玫瑰花開了,三伏還沒過完,袁家又忙碌了起來,除了茉莉花,其他花采摘時,都避開了中午和下午最熱的時候。
夏日的午後總是格外安靜,人都在房間裡休息,連雞和狗都不願意高聲叫喚了,隻有樹枝上的蟬還在鳴叫不休。
辛開元總是找借口,賴在袁竹房裡不走,袁竹也沒有趕他,讓他在房間裡午休,兩人一起在床上睡,偶爾辛開元會抱着袁竹,也會試探着親吻她的臉,袁竹總是一把将他推開。
辛開元察覺到,袁竹好像對在床上的親近更加抗拒,站在地上親吻時,他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她也會欣然接受,而在床上時,隻是親一下臉,袁竹都不許。
他想要問明原因,又擔心會觸碰到袁竹心裡的傷口,隻好耐心等待着,等到袁竹對她敞開心扉的那天。
八月下旬,玫瑰花期過後,水稻成熟了,農忙時節到了,書院又放了一個月的假,田間地頭,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們。
菊花也開了,很多雜交的品種都開得非常好,來購買客人、商人絡繹不絕,不僅院子裡的盆栽賣去了大半,連菊花田裡的鮮花枝也被剪去了不少。
袁竹忙着在家裡接待客商,辛開元忙着幫客人搬花盆、剪花枝,進縣城賣花的活交給了姜佑安和徐洪願。
這天下午,袁竹和辛開元在側門幫客人搬完了花,往大門口走的時候,發現袁萱草正站在大門口向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