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真的不想成親,你就别說這個了,你去我床上躺着歇歇,我先去幹活了。”袁竹喝了兩口茶,起身走了出去。
袁萱草看着袁竹消失在門口,她沒有挽留,她自己心裡的恨意吓了一跳,妹妹是千辛萬苦才有了今天這樣的生活,自己怎麼能恨她?
她想起了袁竹給她的錢,她把二兩銀子給了婆婆,婆婆嫌太少,說妹妹住着大宅院,就給這麼點兒錢。
她想起家裡賣糧食的錢,婆婆分給了老公和小姑子,她去找婆婆要,婆婆隻說沒有。
她想起夏天時,婆婆讓她帶着孩子來看看妹妹,隻為了再多要些錢,她覺得沒有臉面對妹妹,始終沒有來。
她想起拎着一包芝麻,站在袁家門口時,她的局促和不安,她明明是來看自己的親妹妹的,為什麼心裡卻覺得自己像個要飯的?
她不該來的,在自己家還更自在些。
袁萱草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這不是袁姐姐嗎?你可算來了,袁竹這一夏天,也不知道念叨了你多少回了。”正巧姜佑安從院子裡走進來,向袁萱草說道。
“袁竹她念叨我了?”袁萱草有些茫然地問道。
“對啊,她說家裡就你對她最好,你嫁人之後,她就很少見你了,本來以為夏天農閑,你能帶着孩子過來住幾天,沒想到一直到秋天才來。”姜佑安笑着說道。
陸歡走了過來,“夏天熱,走遠路确實不方便,現在天涼快了,袁姐姐家裡糧食也收完了,過來住正合适。”
“袁姐姐可要多住幾天再走,千萬别客氣。”姜佑安說道。
袁萱草不好意說自己要走,隻好答應道:“哦,好,我肯定多住幾天。”
徐洪願從院子裡跑進來,懷裡抱着一捧菊花,生氣地向姜佑安說道:“剛才那人真是煩死我了,給他剪了這麼多花,他就買了三枝走,我就感覺他要不了多少,他還非要我多剪些!”
“沒事,這樣的人我昨天也遇到了,别生氣了,你就當是剪回來插瓶的。”姜佑安安慰道。
徐洪願無奈地歎了口氣,“行吧,插起來,咱們自己看。”
“花瓶在袁娘子屋裡吧,我去打了水來插上。”陸歡說道。
“我去拿吧。”袁萱草轉身去了屋裡。
徐洪願這才注意到袁萱草來了,她興奮地跟着袁萱草進了屋,“袁家姐姐,你可來了!袁竹看你老也不來,都想去你家看你了。”
袁萱草沒想到妹妹原來這麼惦記自己,她把桌上的花瓶拿了出來,笑着說道:“我這不是來了嘛。”
陸歡接過花瓶,去廚房打水了,徐洪願把花放在了堂屋的方桌上,返身回到袁萱草身邊,“最近袁竹特别忙,袁姐姐你有什麼事,跟我們說就是了。”
“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過來白吃白喝罷了,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袁萱草半開玩笑地說道。
“袁竹一直念着你對她的好,說小時候都是你照顧她,現在你來了,正好讓她有機會照顧照顧你,她巴不得你住下來不走了,說白吃白喝,可就太見外了。”徐洪願說道。
袁萱草淡淡一笑,“我在家裡幹活幹習慣了,在這裡,你們什麼都不讓我幹,我還真是閑得難受。”
“袁姐姐嫌太閑了?”徐洪願高興地提議道:“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縣裡賣花怎麼樣?”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袁萱草也高興地答應道。
姜佑安和陸歡一起把菊花插進了花瓶裡,向徐洪願問道:“徐娘子,袁姐姐跟你一起,就不用我去了吧。”
“不用你了,你去跟戴老師親熱去吧。”徐洪願說道。
“親熱什麼啊?戴老師今天回家去了,也不知道哪天回來,我都想搬回來住了。”姜佑安走到徐洪願身邊抱怨道。
“姜院長,你怎麼不跟戴老師一起回去?”袁萱草問道。
“我不喜歡他爹,他爹也不喜歡我,我才不去他家,免得跟他爹吵架。”姜佑安說道。
袁萱草聽了,難免感到驚異,“你常跟你公公吵架嗎?”
姜佑安哈哈一笑,解釋道:“我跟戴老師沒有成親,他爹是他爹,不是我公公。”
“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怎麼還沒有成親?”袁萱草不能理解。
姜佑安沖袁萱草眨了眨眼,“隻是找個男人暖床而已,用不着成親。”
徐洪願輕拍了一下姜佑安的胳膊,“别仗着沒有孩子在,就在這裡亂說話,小心袁竹跟你生氣。”
“怕什麼?你們都是成過親的人,找男人是為了什麼,你們還不清楚嗎?”姜佑安無所謂地說道。
徐洪願笑了笑,“我還在真不清楚,你說說是為了什麼?”
姜佑安也笑了,“那當然是為了睡覺的時候有人抱啊。”
徐洪願向門外揚了揚下巴,笑着說道:“抱你的人回來了,快去吧。”
姜佑安回頭向外看,見戴庭芳正紅着臉站在門外,她跑出去,一下子撲到戴庭芳的懷裡,仰頭說道:“不是說今天不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