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庭芳見屋裡的人都看過來,輕輕推開姜佑安,拉着她的手,轉身向外走去,“我怕我要是不回來,你就該找别的男人抱你了。”
夕陽灑在院子裡,姜佑安牽着他的手,看着他紅紅的臉頰,嘿嘿笑着,“戴老師對我就這麼不放心啊。”
見兩人攜手出了二門,袁萱草回過頭來,小心翼翼地對徐洪願說道:“姜院長和戴老師沒成親就住在一起,這樣不太好吧。”
徐洪願拉着袁萱草去椅子上坐了,“說了她也不會聽的,咱們不管她的事,袁姐姐,你賣過花嗎?”
袁萱草沒有賣過花,她隻賣過自己織的粗布,徐洪願向她講解着,她一邊點頭,一邊默默記下。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徐洪願就去敲開了耳房的門,袁萱草穿好衣服,梳好頭,兩人一起去了花田剪菊花,把昨天準備好的幾盆菊花搬上了車,吃過早飯,就一起推着車出門了。
中午前,兩個人又有說有笑地回到了袁家,把車放在門房旁,徐洪願去了袁竹屋裡數錢記賬,記完賬,又專門拿出一串錢來,遞給袁萱草,“袁姐姐,這是你今天的工錢,你收好了。”
袁萱草沒有去接,“我是來幫我妹妹的忙的,不用給錢。”
徐洪願把賬本收好,錢袋子放好,把錢塞到袁萱草手裡,“這本來是姜院長的工錢,你今天頂了她的工,就應該你拿這個錢,一共是一百文,你數數,不夠我再補給你。”
“夠了,肯定夠。”袁萱草握着那一串錢,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你自己怎麼沒有?”
“我的工錢是按月開的,姜院長是看袁竹忙不過來,臨時來幫忙的,所以給她按天開。”徐洪願笑着解釋道。
“哦,是這樣。”袁萱草手裡拿着錢,感覺沉甸甸的,不知道往哪裡放好,正想着拿到耳房去,就見袁竹和辛開元走進了房間。
“姐,你們回來了。”袁竹笑着跟她打着招呼,去臉盆架盤洗了手,拿起手巾擦了擦,随手把手巾遞給了身旁剛洗完手的辛開元。
“回來了。”袁萱草笑得有些尴尬,袁竹肯定看到她手拿着錢了,這錢是她掙的,不是她讨來的。
“今天生意怎麼樣?”袁竹向徐洪願問道。
“挺好的,明天重陽節,估計還能賣出去不少,袁姐姐,你明天還去嗎?”徐洪願笑着問道。
袁萱草握緊了手裡的錢,擡起頭來,“去!”
“好,等下午咱們一塊去挑幾盆好看的菊花,明天賣。”徐洪願說着,向袁竹打了聲招呼,出門去了。
“你們坐,我去泡茶。”辛開元拎着茶壺出去了。
“我不喝茶了,我想回屋歇會兒。”袁萱草說道。
“走了一上午,肯定累壞了吧,要不你就在我這裡躺會兒?”袁竹說道。
“不了,我回屋去。”袁萱草說着,轉身快步走出袁竹的房間,出了堂屋,往右拐,推開了耳房的門。
晚上袁竹去找袁萱草,說要她去自己的房間,兩個人一起睡,說說話,袁萱草說明天要早起,不想打擾妹妹睡覺,就拒絕了。
袁竹走後,袁萱草久久不能入睡,她知道自己讓妹妹失望了,不過,她現在越來越難面對妹妹的臉了,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對妹妹說出過分的話,做出過分的事。
重陽節賣花回來,袁萱草看到院子裡擺了很多菊花,大家頭上都插着菊花,腰間帶着茱萸香囊,她一進了堂屋,陸歡就拿了重陽糕來給她,屋裡主位上還坐着一個她不認識的老人。
“這位就是袁娘子的姐姐吧,跟袁娘子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徐燕笑着說道。
“這是附近村子的徐奶奶,是姜院長接過來跟我們一塊過節的。”陸歡介紹道。
“徐奶奶好。”袁萱草向徐燕點頭微笑。
徐燕慢慢走到袁萱草面前,親切地拉着她的手,“聽說你生了個兒子,真是好福氣啊。”
自前天來到袁家起,這句話是她聽的最舒心的一句話,袁萱草高興地笑了,“男孩子,淘氣得很,哪有什麼福氣啊。”
“小孩子嘛,哪有不淘氣的,長大了就好了。”徐燕笑着說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袁萱草紅光滿面地同她們說着話,一瞥眼,看到周帛在院子裡跟人說話,她丢下屋裡的人,轉身走了出去。
“周姑娘,書院不是放假嗎?你怎麼來了?”袁萱草熱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周帛驚喜地回過頭來,“袁姐姐,你也在啊!今天重陽,我是來看邵老師的。”
“你還記得我呢。”袁萱草高興地說道。
“之前姐姐給我出過主意,解決了我的心病,我哪能不記得。”周帛笑着說道。
“有日子沒見,你現在已經成親了吧。”袁萱草說道。
“沒有,我跟我爹娘商量好了,先不成親。”周帛說道。
“怎麼又不成親了?”袁萱草着急地勸道:“王公子那麼好的男人,錯過可就不好找了。”
周帛明亮的眼睛裡閃着希望的光,“姜院長說我還年輕,不用那麼着急成親,我決定以姜院長和袁娘子為榜樣,做出一番事業來。”
她的人生經驗在周帛面前不起作用了,袁萱草感覺自己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轟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