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安湊過去,親了一下戴庭芳的臉,“你是我書院重要的老師,你的手是用來讀書寫字的,馬場裡紛亂,要是不小心傷到你,我可是會心疼死的,你還是在家等着我回來吧。”
“嗯。”戴庭芳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
“龍世蓉的相公不愛見人,在馬場裡有單獨的射箭場地,我們這些外面是見不着的,而且,馬場裡的傭人都很粗俗,我跟箫悅笙也不大跟他們說話,你擔心的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姜佑安說道。
戴庭芳擡起頭來,嘴邊有了些笑意,“那就好。”
姜佑安笑了笑,“在我眼裡,我家相公就是天下一俊美的男人,有相公在,我怎麼還會去看别的男人呢?”
“還沒成親,你不要總是叫我相公。”戴庭芳有些害羞地說道。
“好,戴老師,咱們去點火盆吧。”姜佑安暧昧地笑着,“還是說,你想用别的方式取暖?”
“我這就去點火盆。”戴庭芳放開姜佑安,拿柴火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姜佑安就帶上包袱和箫悅笙一起上路了,進了縣城,她讓箫悅笙自己去馬場,她先去一趟龍世蓉家。
龍世蓉對姜佑安的到來感到很意外,叫文珠把她領到自己的房間來。
“今天不去騎馬了?”龍世蓉問道。
“待會兒再去。”姜佑安把包袱放在桌上,打開了包袱皮,把錢袋子拿了出來,“這是欠你的錢,袁竹讓我拿來還你。”
“這麼這麼客氣,還專門來還錢。”龍世蓉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也讓姜佑安坐下,“文珠,上茶。”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走。”姜佑安也不坐,把包袱推到了龍世蓉面前,“錢是袁竹要還的,我就是跑個腿,你看看這衣服是你的吧。”
龍世蓉看着包袱裡陌生的東西,有些不明所以,“你為什麼說這個是我的?”
“不是你的嗎?”姜佑安有些驚訝。
龍世蓉更加驚訝,拿起來仔細看了看衣服的紋樣,“誰跟你說這是我的?你為什麼會有我的衣服?”
姜佑安想了想,也确實沒有證據證明這就是龍世蓉的,自己真是太冒失了,“這是前日袁竹成親時收到的賀禮,查遍了禮單,也找不到是誰送的,我們看這衣料貴重,還以為是你的呢。”
“無主的衣服?”龍世蓉聞言,又把衣服拿在手裡細細端詳,“這錦緞确實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起的。”
“不是你的,難道是家莺的?”姜佑安問道。
“不是,我們倆去的時候隻帶了禮金,并沒有帶賀禮,這不是我的,也不是她的。”龍世蓉讓文珠把桌上的東西清幹淨,把衣服鋪在了桌上,上下翻看一遍之後,又看了看内襯,驚呼道:“你看這裡,繡了一條龍!”
姜佑安湊過去,果然看到前襟内側繡着一條金龍,“這衣服怎麼還在内襯上繡紋樣?”
龍世蓉的神色凝重起來,“在哪裡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繡的是龍,五爪金龍!”
“五爪金龍怎麼了?繡得不對嗎?”姜佑安問道。
“當然不對!龍紋是皇家才能用的,我們隻是普通百姓,衣服上如何能繡龍?”龍世蓉說道。
離開京城久了,姜佑安都忘了,僭越也是一種罪,别說普通百姓了,官員也不能用龍紋,“這衣服真是怪,莫名其妙出現在袁家,紋樣還是僭越的。”
“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在袁家的。”龍世蓉推測道。
“故意的?為什麼?”姜佑安問道。
龍世蓉和文珠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姜佑安,“這可能是在暗示什麼,也許是送衣服的人知道,袁家有人和皇室有關系。”
姜佑安心裡一驚,誰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還專門送來這種東西?
“不可能吧,我們袁家收留的都是沒家的女人和孩子,怎麼可能和皇室有關系?”姜佑安說道。
“袁家人多,說不定哪個孩子會跟皇室扯上關系。”龍世蓉說道。
姜佑安很困惑,“就算有孩子跟皇室有關系,他送兩件衣服又是幹什麼?給孩子穿的?”
龍世蓉把另一件衣服展開,内襯上果然也有一條龍,“可能這個人知道了什麼内情,但是還沒有證據,所以送來了這種東西,試探你們。”
“試探?怎麼試探?”姜佑安問道。
龍世蓉搖了搖頭,“這我也不清楚。”
姜佑安坐在了椅子上,感覺一頭霧水,“這真的不是給袁竹結婚的賀禮嗎?”
“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可能一聲不吭地把東西留下就走,怎麼也會知會主家一聲,你們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哪裡來的,你不覺得很可疑嗎?”龍世蓉說道。
文珠在一旁,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或許這兩件衣服是舊物,有人專門送來,給它原本的主人穿。”
姜佑安聞言看了看桌上的衣服,她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這樣的舊衣,她也從沒注意過衣服的内襯,要真是自己的,誰會千裡迢迢把兩件舊衣服送到這裡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