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開元和戴庭芳陪着她和姜佑安,一路上說着閑話,排解着焦慮的心情。
城隍廟裡熱鬧極了,到處人擠人,蔣啟連坐在高台之下的最前排,欣賞着歌舞,根本沒有注意到姜佑安和袁竹,吳思恭在忙着跟商賈應酬,袁竹和姜佑安很讨厭他,也就沒有往他跟前湊。
祭祀典禮結束後,姜佑安和袁竹去跟龍世蓉和許家莺打了聲招呼,龍世蓉問起最近袁家有沒有什麼異常,姜佑安說沒出什麼事,大家又說了幾句閑話,才出了城隍廟,各自回去了。
春節已過,天氣慢慢回暖,姜佑安和袁竹帶領衆人,把很多花木移進了新園子裡,在花田裡種下一批新苗,又買了一些新品種的花苗回來,園子裡的池塘裡也種上荷花。
天暖了,路上行人多了,來到袁家買花木和絹花和人也多了起來,還有外地的商人專門來進貨,大家制作的絹花供不應求,比以往賣給許家莺的價格要高了許多,冬天攢起來沒賣的絹花和接踵而來的訂單,讓袁家大賺了一筆。
生意熱鬧起來,袁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這其中就有知縣和縣丞,趁着春風和暖,蔣啟連和吳思恭坐着馬車來到袁家大門口。
袁竹不在,姜佑安把兩人迎進了堂屋裡,讓他們在主座做了,又給兩人倒了茶水。
姜佑安在客座坐了,微笑着問道:“知縣大人和縣丞大人今日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吳思恭笑了笑,“指教談不上,今天天氣好,知縣大人也想出來走動走動,城北人多,我們不想去那裡湊熱鬧,就來了姜院長這裡,沒有提前知會姜院長一聲,姜院長不會怪我們不知禮吧。”
“二位大人大駕光臨,是草民的榮幸,哪裡說得上怪不怪,隻可惜現在還是早春,花開得不多,我還怕敗了兩位大人的興緻呢。”姜佑安笑着說道。
蔣啟連放下茶杯,悠悠然開了口,“這菊花茶是你們自制的?”
“是,我們這裡沒什麼好的茶葉,隻有去年剩下的菊花茶,給白水增增味兒,讓大人見笑了。”姜佑安答道。
“吳縣丞,這菊花茶不錯,你嘗嘗。”蔣啟連說道。
吳思恭馬上嘗了嘗,連聲誇贊,“确實不錯,味道不苦澀,菊花香味很濃,咽下去之後,口中還有餘香,這品質比咱們縣衙裡采買的,要好上許多。”
“等到秋天,咱們縣衙也備一些吧,知州大人要是來了,還能讓他嘗個新鮮。”蔣啟連說道。
“是。”吳思恭答應道。
“既然兩位大人喜歡,秋天我們制了新茶,一定送到縣衙去,給兩位大人品嘗。”姜佑安說道。
蔣啟連滿意地點了點頭,“聽說你這裡建了個新園子,我們能去看看嗎?”
“能。”姜佑安站起身來,“我帶兩位大人過去。”
姜佑安引着蔣啟連和吳思恭出了院門,去了旁邊的院子,進到了院子裡。
“這園子去年冬天剛建好,花木才剛發芽,還看不出什麼,等花開了才能好看些。”姜佑安說道。
蔣啟連四處看了看,對園子的布局很滿意,“這園子真不錯,就是池塘邊有點兒空,姜院長和袁老闆把園子建起來,肯定花費不少吧。”
“是不少,袁竹賺的錢都讓我用來建園子了,要不去年官差大哥來募捐,我們也不會拿不出錢來。”姜佑安笑着說道。
“去年沒錢,最近我看袁家生意可是很紅火,我們清明祭祀,姜院長不會還拿不出錢來吧。”吳思恭說道。
姜佑安點了點頭,附和道:“還真是拿不出來,我前些日子看池塘邊有些空,打算在那裡建個茶樓,賣賣茶水點心之類的,訂金都已經付出去了。”
“你要在這裡賣茶水點心?”蔣啟連問道。
“是,我們建這個園子,就是想開放給附近和縣裡的百姓,讓大家春天來踏春,夏天來避暑,秋天來登高,這樣我們也能順便賣賣貨。”姜佑安說道。
蔣啟連笑了笑,臉上的肥肉擠成了一團,“百姓們有了遊樂的新去處,這可是件好事,我們縣裡也會大力支持的,等你們什麼時候對外開放,我們也幫你宣傳宣傳。”
“那清明祭祀的事?”姜佑安試探着問道。
蔣啟連手一揮,“不用你們出錢了。”
姜佑安笑了起來,“多謝知縣大人!”
吳思恭向蔣啟連使了個顔色,蔣啟連會意,咳嗽了一聲,“錢是不用你們出了,不過,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姜院長。”
姜佑安預感不太妙,維持着表面微笑,謙恭地問道:“大人請講。”
“上次城隍廟的祭祀典禮上跳的舞,讓我很不滿意,清明祭祀,我讓舞伎重新編排了舞蹈動作,這次就由女子學院的學生們學了,跳給城隍神,以表敬重和祈求,姜院長沒有意見吧。”蔣啟連笑着說道。
又是跳舞,姜佑安一聽火氣就上來了,卻還是耐着性子向蔣啟連解釋道:“我這裡的學生們都沒有跳過舞,讓她們跳給城隍神,怕是會惹城隍神不高興。”
“你就不怕我不高興?”蔣啟連闆起臉來,眼睛裡閃着冷酷的光,“這次學生們都在,我給你留的時間也充足,你還有什麼借口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