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譚芝茉愣了一下,回想自己上一次感冒是什麼時候。是在節目錄制期間,簡岩作為五号男嘉賓登場的第二天。那天,他在廈市舉辦了一場新書發布會,邀請了所有女嘉賓,隻有她因為感冒缺席。
如今她該說他什麼好呢?
該說他記性好?好幾個月前的事還記得。
還是該說他小心眼兒?她沒去給他捧場,讓他耿耿于懷至今。
譚芝茉:「我臉方嗎?」
簡岩:「?」
譚芝茉:「你看它像不像一張通行證?」
在譚芝茉看來,她不發自拍照,簡岩就裝死,她一露臉,他就放行。
但隻能說,巧了。她沒發自拍照的時候,簡岩沒看見。等她發了,簡岩看見了。否則,就算簡岩不認同她的“人為财死,鳥為食亡”,也不至于這麼看臉下菜碟。
簡岩:「發燒嗎?」
他不知道“通行證”一說從何而來,懷疑譚芝茉是不是燒糊塗了。
譚芝茉是個獨立的人。從小,她爸媽給她樹立的榜樣就是各自管好各自。長大後,她漂在京市,為了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也沒少過關斬将。
這會兒,她吃了藥,按摩了風池穴和合谷穴,感覺好多了,對簡岩表一表誠心:「哥哥分享個地址給我?」
簡岩:「你又不會來。」
譚芝茉:「萬一給你個驚吓?」
簡岩:「驚吓,你用詞倒是準确。」
譚芝茉:「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簡岩:「不用了,幹我這一行本來就計劃趕不上變化,沒必要的變數能免則免。」
譚芝茉不強求,發了個“老實巴交”的表情包草草了事。
睡醒一覺,譚芝茉沒有倒時差的時間,馬不停蹄去了Salesas街區,收獲滿滿。好不容易在一家充滿“工業時代”氣息的咖啡廳裡坐下來,她收到辛喜的私信:「能跟你說上話,我真的很高興。」
頓時,譚芝茉手裡一杯三歐元的咖啡不香了:「什麼叫真的很高興?此生無憾了?」
辛喜是個“慣犯”了,冒一下泡,就又失蹤了。
譚芝茉:「想看我和簡岩的合影嗎?你保證不外傳。」
辛喜:「我保證。」
譚芝茉頭痛欲裂。如果辛喜所言句句屬實,怎麼她炒個CP還炒出人命關天了?但如果她不信以為真,萬一辛喜的輕生是來真的,她有沒有地方買後悔藥吃?
迫不得已,譚芝茉打開和簡岩的聊天界面,輸入:視頻嗎?
又該動用她這張臉了。
譚芝茉一轉念,删除,打開簡岩的朋友圈。自從她和他加了微信,她就沒看過他發朋友圈,今天一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還真發了一條。
是個定位,畢加索博物館。
心機男!
譚芝茉一看就知道簡岩是發給她看的。他在微信上口口聲聲拒絕她給他驚吓,卻在朋友圈裡發定位。
另外,學人精!
她猜,簡岩這一條朋友圈也是僅她可見。否則,其餘八個嘉賓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給他點贊。他還不至于混得這麼不招人待見。
譚芝茉大大方方給簡岩點了個贊,然後,買了第二天最早一班從馬德裡到馬拉加的火車票。
到了第二天,譚芝茉再看簡岩的朋友圈,人傻了。
昨天明明是歲月靜好的畢加索博物館,今天怎麼就到了有奪命之稱的國王步道?
譚芝茉對奪命二字倒是無所謂,隻是拿不準在懸崖峭壁上綁着安全繩,戴着安全帽,拍出來的照片能不能好看……
去往國王步道的途中,譚芝茉一下下撇着精緻的紅唇。她和簡岩壓根兒就不是一路人,她是可以踩着高跟鞋在紐約第五大道和巴黎香榭麗舍大街昂首挺胸十八個小時的人,簡岩呢?簡岩是不管從哪座山頭掉下去,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幾小時後。
在埃爾喬羅河上方百餘米的懸崖峭壁上,譚芝茉在一個U型拐彎處,看到了走在她前方十幾米的簡岩,看他停在一處延伸出去的玻璃觀景台上拍照。
“簡岩!”譚芝茉大力揮了揮手臂。
簡岩聞聲,回頭看在戰戰兢兢的人流中,有個身影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這女人不要命的?
就算國王步道修建了圍欄,但走在不足一米寬的小徑上,誰不是屏息凝神?
“扶好!”簡岩吼了譚芝茉。
譚芝茉被辛喜的事壓了好幾天,見到簡岩,就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了,還在比手畫腳:“你别動,你就站那兒等我!”
簡岩走南闖北,經曆過的險境數不勝數,提心吊膽還是第一次。
“我不動,你他媽給我好好走。”他不敢大聲,但罵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