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這幾日日夜不休的修煉,她已經升到了34級,雖然自己是喪屍陣營,但就算為了晶核和靈力,喪屍都是必須要殺的。
她合上眼,精神有些疲憊。
不管怎麼說,修仙者也是要睡覺的。
身下床闆硌人,雪滿照随手丢出靈力撐起屏障,也顧不得環境問題,陷入了沉眠之中。
……
雪滿照是被外界的打罵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坐起身整理好衣物,這才打開房門查看情況。
距離這個偏僻房間不遠的地方,圍着昨晚出現過的一些熟面孔,沒有穆迢和穆世傑。
他們背對着雪滿照,不斷說出污言穢語,對中間的人拳打腳踢。
雪滿照走近了幾步,終于聽清他們說的一些話。
“……狗日的,不是前幾天剛把這玩意兒趕走嗎?它怎麼又回來了?!”
“我哪兒知道?大半夜地突然看見粉撲撲的東西,我更害怕好不好?”
“就不能把它殺了嗎?!”
“……說什麼胡話,你不知道我們殺它多少次了嗎?哪次它不是跑遠休養幾天,又頂着惡心的傷疤跑回來了?”
“那這次就丢遠一點!!!”
眼看他們要下死手,雪滿照一掌切入其中,化靈為力,巧妙地分開幾人,道:“你們做什麼?”
她垂下眼睛,終于看清了被他們拳打腳踢的人。
準确來說不是人,而是一個小喪屍,青灰皮膚,眼皮被打得紅紫,頂着一頭亂糟糟的宛如雞窩的粗糙卷發,面容相較其他喪屍算是完整了。
雪滿照本以為這是個男喪屍,卻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不倫不類的粉紅色裙子,也不知經曆了什麼,許是被樹枝勾到了,顯得破破爛爛、髒污不堪。
她本來抱着頭,默不作聲地接受打罵,聽到雪滿照的聲音,卻突然擡起頭來,眼睛一亮。
——總之雪滿照從一雙渾濁的喪屍眼睛中看到了亮光。
她沖雪滿照張開雙臂,因破損的嗓子,隻能發出嘶啞而斷斷續續的聲音,“月、月亮……月亮!”
先前幾人面面相觑:“這小喪屍會說話?”
但其中一人很快反應過來,陰陽怪氣道:“你之前不是殺喪屍殺得挺歡的嗎?怎麼,現在你要救這醜巴巴的小喪屍?”
雪滿照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不僅殺喪屍,我還殺了許多不長眼的人。”
“……你想了解一下嗎?”
“裝什麼裝?”這人被威脅一番,反而更來勁了,“你要真這麼能耐,昨晚還能被我們抓到?”
“你覺得我現在是被抓到的模樣嗎?”雪滿照不耐地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連劍都懶得拿出來,收緊幾分,看着那人呼吸不暢、面色漲紅地試圖伸手阻止她。
她的速度過于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雪滿照這才松開手,将他丢在地上,“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手上的人命,遠比你想象中的多。”
若不是近些年師父耳提面命地警告她修身養性,不準随意動手,她的性子也不會這麼好。
……但她的好性子一般隻針對好人。
那人驚懼地爬起來,面容陰晴不定,其他人生怕他一氣之下動手,連忙七手八腳把他拖走了。
偌大的空地上,隻剩下雪滿照和小喪屍兩個。
雪滿照卷起衣擺蹲了下去,打量着小喪屍。
神奇,這居然是一個會說話的小喪屍,甚至擁有不多的神智。
她直勾勾地盯着雪滿照,依然張着雙手,喊:“……月亮。”
雪滿照定定地看她半晌,突然福至心靈地湊過去,也不嫌小喪屍身上都是泥土,順從地将下巴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于是小喪屍收緊雙臂,抱住她的脖子,平直的語氣終于起伏了一點點:“月亮!”
雪滿照沒動,暗自思忖:難道她隻會說這一個詞嗎?月亮代表什麼?她的名字???
不知抱了多長時間,小喪屍終于收回手,怯怯地對她笑。
的确是笑。
本來已經僵硬的青灰色臉頰微動,紫色唇角上揚,一個再标準不過的、簡單的微笑。
于是雪滿照牽住她髒兮兮的手,将她帶到小屋前的水缸邊,用手捧起水為她洗手洗臉。
也許還要為她找個合适的衣服。
……由于師父過于懶惰,經常把師弟師妹們丢給自己,早已經習慣帶小孩的雪滿照不由自主想。